第206章 但咱不能光想著生兒子,就不管喜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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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有田和趙有財兄弟倆在家裡討論著李十月她下手是有多狠的時候,趙油家也有一戶人家在議論著這事兒。
趙油家族長家的小兒媳婦,也就是上次給李十月告狀,叫王翠花的那個婦人,她這會子隻穿了個肚兜兒坐在在炕上,右手拿著個蒲扇在給自家小女娘扇風。
「當家的?」
王翠花對著已經閉著眼躺在炕上的漢子喊了一聲兒,見漢子沒有反應,她遂加大了音量又喊了一聲兒去。
「當家的?你睡著了?」
趙三河聽著王翠花的喊,本來就要睡著了的,這時候也隻得轉過頭來,他長臂一伸,從王翠花手裡頭給蒲扇搶了過去。
趙三河握著蒲扇大手一揮,一陣涼風就帶了過去。
王翠花見狀,遂也就隨了趙三河的意,她自己個兒就躺了下去。
趙三河加大了揮蒲扇的力度,這不僅能給自家小女娘扇風,還能給王翠花也扇去一絲涼風。
「當家的,你咋看?」
趙三河當然知道王翠花這說得是什麼事兒,他白日裡也在劉家屯幹活來的,就在村口跟著其他趙油家的人給劉家屯建屋來的。
劉家屯給的錢不少,還是當日傍晚就給結這一天的工錢,管一頓飯食,早晚還給接送,這真是上哪兒都找不到的好活。
他能去,還是因著他媳婦王翠花能做一手好飯食,這才叫了他也去幹活的,要不然可也輪不上他呢。
趙油家因著開有油坊,倒是過得都還不錯。
但這農閑的時候,能多掙幾個錢,這般的好事兒可也不多見的。
李十月帶著人把那服徭役的幾個漢子打了的事兒,他當時就在一旁看得清楚呢。
這會子聽著王翠花開口問他,他也就說了一句:「怪不得敢請那麼老些人給蓋屋,是個有本事的。」
王翠花哪裡是想聽趙三河說這個,她直截了當的開口就說:「你沒聽那些李家人說?
他們是一路逃荒從河南道渡海過來的,殺過流民和倭寇的!
人家那手頭可都沾著皿呢,還想欺負人家村裡頭的婦人?
看吧,被打得像條野狗似的。」
趙三河想起當時王二狗被李十月三棍子給打的蜷縮在地上,看著就像是了了無聲息和死了一樣。
「那個叫王二狗該是活不了了。」
王翠花愣了一下子,這一點她還當真是沒想過。
不過她也就隻是愣了一下而已,王翠花就很是無所謂的說:「死了也是活該!
誰讓她竟然敢調戲人家村裡的婦人,還是李十月她的舅母!
被打死了也是該的。」
對於王翠花的話,趙三河沒說啥,他是沒作出什麼評價,隻聽王翠花又說:「當家的,你說,我送喜兒去劉家屯那學堂讀書可行?」
趙三河揮著的蒲扇的大手停了下來,他有些懵,實在是沒反應過來,王翠花這話咋又和自家喜兒扯上關係去了。
就著大開的窗戶從屋外透進來的月光,趙三河看向黑夜之中王翠花的眼睛。
四目相對,王翠花自然看出了趙三河眼中的疑問。
「我都和人問了,劉家屯那學堂是有小女娘的,他們屯子裡頭不能幹活的娃子不分男女,那都是進學堂裡頭讀書的。
裡頭有三個女娃子,一個是原本就是劉家屯人家的女娃;
一個是他們李家族長家的女娃;
還有一個是王家的女娃。
人家那教書的先生是從府城裡頭請的秀才公!
可不是糊弄人的,是正經有功名的秀才!」
趙三河還是沒說話,但王翠花和他夫妻多年,趙三河不說話,她隻看著他的眼睛,她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
「咱們現如今就喜兒一個娃兒,你可別覺得喜兒是個女娘,她就不該讀書了!
我要不是少時就跟著我阿娘學做飯食,我能被人家請去幹活,能掙上這麼一份兒錢?
女娘將來就是要嫁出去,那也是咱們親生的!
女娘有本事了,焉知她不能孝敬咱們?
反正,我想著人問問,那學堂收不收外村人?要交多少束修?
我這段兒日子也攢了不少錢,加上你掙得那份兒,該是能夠了。」
王翠花看趙三河臉上的表情有所鬆動,就又加了把勁兒:「當家的,你放心,我指定給你再生個兒郎!
不能叫你這支兒的香火斷了!
但咱不能光想著生兒子,就不管喜兒了啊。
喜兒也是咱倆親生的娃兒!
喜兒平常多心疼你,你日日幹活來家,哪兒一回不是她晾涼了水給你喝?
又是給你遞布巾子,又是給你留吃的,生怕你受累吃不上好的。
就上回她跟我回我娘家,我阿娘給了她兩塊兒飴糖,她一塊兒都沒捨得吃,非得留著回家了給你吃。
你就說吧,喜兒她是不是想著你這個當爹的吧?」
趙三河隨著王翠花說得,就一點點的想起了往常喜兒對他的好,那是真的惦記他這個當爹的,比他大兄家的兒郎要貼心多了。
「當家的,咱現在不是還沒兒子麼?
怎麼的不都得先緊著喜兒?
將來生了兒子,咱們再掙了給兒子就是。
再說了,要是喜兒有本事,將來還能拉拔她弟弟呢,親親的姐弟,喜兒好了,咱兒子能不好?」
王翠花是個會說話的,至少是個能哄住自家男人的婦人。
就叫王翠花這麼一說,趙三河心裡頭也覺得自家喜兒那是頂好的,要是喜兒能學了本事,這等將來生了兒子就讓喜兒教她弟弟讀書識字,自家也是賺的啊。
說通了趙三河這麼一件事,王翠花就躺下想要睡了。
可這主觀意識上是想睡覺的,但又管不住腦子的去想事兒,王翠花這越想就越睡不著了。
等趙三河都打起呼嚕的時候,王翠花突然翻了個身兒,她隔著喜兒伸出手去拍了趙三河一下子。
趙三河迷迷糊糊的:「嗯?」
「當家的,你六叔家的三表哥,他家那個定過親的女娘是不是還沒出嫁呢?」
趙三河在這半夢半醒之間,這腦子混沌的就反應不過來,順著王翠花這話想了好一會子,他才反應過來王翠花說得是誰。
「啊?
嗯,燕子啊?
是,應該是還沒有。
咋了?
咋又說起她來了?」
「她啥時候定得親來?
有沒有三年了?」
趙三河雖然不明所以為何王翠花這大半夜的就又問起了這個來,但他還是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子,這才給王翠花說:「該是過了,今年五月的時候就過了。
咋?
你這是又想得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