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俺們終於活得像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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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月這話說得自然是開玩笑的了,這大半個多月以來,趙有財和趙有田兄弟倆那是真幹啊!
不光每天組織著趙油家的人坐車來劉家屯幹活,還幫李十月分配著人力,誰幹木工,誰幹泥工,就是那做飯的事兒也是每日裡都幫著看。
所以,李十月就說多給倆兄弟一份兒錢,算是幫忙管事兒的感謝錢。
且這般對李十月來說是最省事兒的,比較好管理。
畢竟,人多了起來,必然是要有矛盾的,讓趙家兄弟倆當這個頭,趙油家的人有什麼矛盾也都先去找趙家兄弟說了。
這可給李十月省下了不少時間去,她是真的懶得去處理這些雜七雜八雞毛蒜皮的事兒。
而李家村的自己人,她就給分了幾大塊兒,李母和鄭梅娘管著婦人們,李望水和狗老三管著男人們,麻子和痦子之前是管木頭的,後來就管著磚了。
如此,把事兒都給分了出去,李十月就隻要吩咐下去進度,並給他們下決定,採購物資和發錢就得了。
但就這些事兒,就夠李十月帶著李秋天和李夏天忙得了。
她是真的很需要識字會算數的人來把這一攤子活兒給接過去。
所以,她就計劃著趕緊的等造紙坊封了頂,就要建學堂,到時候正好分出一些人去劉家屯前頭官道那地兒建屋,還得修橋修路,把村口到河灘那一塊兒的路都給修好了,往後這互市買賣開了,他們才好坐在家門口就把錢掙了不是?
所以,她找趙有財和趙有田兄弟倆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再給問問能不能再找些人來做活的。
可哪裡知道,兄弟倆二話不說先是對著李十月跪了下去。
得虧這是在李十月自己家院子裡頭,那酒席是擺在河灘那邊兒的,要不然李十月要如何說得清?
倆漢子沖著她跪下了,誰看都是她不對的吧?
要說,自從那一日李十月出手給八叔祖的半根手指砍了下來,還發話說,誰要再敢不尊李母,敢挑釁她,她就再砍了誰去。
這劉家屯從李有福他們那些人到王家村留下的幾戶人家,是真的都不敢再招惹李十月他們家了。
李母還和李十月說,她和鄭梅娘端著盆子去河邊洗衣裳,遠遠的就瞧見了八叔祖的二兒媳婦,就是那個從周蘭花嘴裡知道了消息過後說給了八叔祖聽的婦人。
李母本來就不想搭理這般心眼多的人,誰知道這面對面的遇上了,那婦人尬著臉沖李母喊了一聲兒:「春嫂子,你來洗衣裳啊?」
李母愣了一下之後,也就回了一句:「是啊,你們這是剛洗完?」
等回了家,李母就對李十月說:「我估摸著,她該是不想和我搭話的,可前兒個你不才說誰要對我不敬,就要砍人手指頭麼?
她該是怕了你的話,這才硬著頭皮跟我這麼說的。」
所以,這會子地上跪著的趙家兄弟,讓李十月自己這名聲當真是沒有不好,隻有更壞了吧。
誰知道,她剛想開口問問兩人這是咋了?
那趙有財就未語淚先流,可這要是秦桃那般的有風韻的美麗婦人如此作態當是好看的。
但趙有財他是又矮又胖,那臉還是一個塌鼻子,他這一哭,還是那種嗚嗚咽咽的哭,這給李十月難受的。
「噯,不是,你有話就說話,咱們有問題就解決問題,你莫要做這個樣子,我這是真的看不下去啊!」
李十月起身去拉兩兄弟起來,可她這稍一用力,兩人竟是不起,那樣子就是要跪在地上去。
李十月也是要被氣笑了,她也是直接笑了兩聲兒出來:「哈哈,好,好,好,不起是吧,那就別起來了。」
李十月又走回去坐下,她倒是要看看趙家兩兄弟這是要搞什麼來。
「嗚嗚,十月娘子,俺不跪著俺說不出來,俺這心裡悔啊,俺們哥倆之前黑了心腸,竟是敢打劫你們姐妹。
嗚嗚......俺們對不起你!
你還給俺們活幹,讓俺們掙錢,還讓俺們在族親面前當管事的,嗚嗚......俺,俺們對不起你!
俺不是人啊,不是人啊......」
趙有財說到這兒,情緒該是上來了,擡起手就要對著自己的臉開始扇巴掌的樣子。
李十月真是直接翻了個白眼過去,她直接拿起桌上的茶杯,一杯水沖著趙有財都潑了過去。
「我最看不起下跪、痛哭、扇自己個兒耳光的男人了!
我阿爹和我阿娘和離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兒。」
趙有財一聽李十月這話,這手也是不敢動了,又畏畏縮縮的給放了下去,然後他擡起臉,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就那麼討好的看著李十月。
「清醒了?
要是還沒清醒,壺裡還有。」
李十月眼神點了一下桌上的茶壺如此示意地上跪著的趙有財去。
「趕緊起來,有話就好好說,別給我來這一套,我最厭煩這些了。」
如此,趙有財和趙有田倆這才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趙有財拿起袖子胡亂的擦了擦臉,他這才討好的對上首坐著的李十月拱手道:「十月娘子,俺們兄弟就是想感謝你!
要不是你,俺們倆還不知道死在哪兒個溝裡頭去了。
當初,是俺們鬼迷了心竅,竟是想著打劫你們姐妹去。
這大半個月,因著你的話,俺們才能在族人面前有那個面子,你不知道,俺們過去在村裡......」
說到這兒,趙有財竟是又要開哭了,不過,李十月能看出來,這回趙有財是真心的傷心的哭了。
一個矮胖的男人在你面前嗚哇的大哭,你就說吧,咋弄?
最後,還是趙有田這個當兄長的細細碎碎的開了口:「俺們兄弟倆爹娘死得早,當年俺祖母養不起俺們兩個,族裡讓各家幫著給口吃的,可糧食金貴,各家哪裡願意舍給俺們?
俺祖母就帶著俺們從村頭挨家挨戶磕頭,就這麼一個頭一個頭的,祖母帶著俺們給養大了。
大了後,能有自己個兒的田了,總算是能混個肚子。
可還是攢不下錢來,少不得俺們這家多拔兩顆菜,那家順個雞子什麼的,長年累月下來,俺們兄弟倆就成了村裡人人嫌棄的腌臢貨。
路上遇著俺倆,村裡人也是招呼不打,吐痰呸俺們的。
族長阿爺心好,家裡有活也總叫俺們去,可還是沒啥錢啊。
去年頭,俺們哥倆心涼,想著幹一筆大的,過個好年後,俺們就不活了。」
趙有田擡起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著李十月道:「嘿,俺們瞎了眼,竟想著打劫十月你的錢。
俺們被你嚇得,再不敢了,回了家提心弔膽的,哪裡知道你找上門來給俺們活幹不說,還讓我們當召集人。」
趙有田想著這大半個月以來,趙油家各家各戶給他們兄弟倆的笑臉,就是族長都拍了他們兄弟倆的肩膀,說他們長大了的話。
他鼻子一酸,眼眶就想流淚了。
「俺們得謝你,要不是你,俺們上哪兒能活得像個人樣?
都是你給俺們機會,俺們這才終於活得像個人了!」
趙有田拉著一旁哭得稀裡嘩啦的趙有財對著李十月跪了下去,結結實實的給磕了一個頭去。
李十月愣了一下之後,卻是笑著對哥倆說:「怎的?
你倆不會是這半個月在我們劉家屯聽過了我的事迹,害怕我給你們翻舊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