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九轉玉髓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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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九娘和劉潭對於嚴雪菲的話很是有些驚訝。
兩人著實是沒想到嚴雪菲竟然和李十月有過一面之緣。
等李十月和眾人見過禮,幾人圍著一張圓桌坐下了,李十月這才開口說了自己與嚴雪菲之間的偶然相遇來。
「……當時我是好奇,就多看了兩眼。
哪裡知道原來竟是九娘的母親,是我失禮了。」
李十月說過這話,就起身再次對著嚴雪菲躬身行禮。
不過,她才動作了一半就被嚴雪菲扶住了胳膊。
「不必如此!
該我謝你才是!
之前多虧了你出手救了九娘!
要不然,三年之前,九娘就得……」
寒暄過後,劉潭這才對著幾人說:「王府醫的金針術保住了他的命!
不過,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是王府醫斷言他中了不止一種毒!」
此話一出,眾人皆面有驚色。
「我說呢,那天這怎麼就提前出事兒了啊?
原來是還有另一夥人也下了手!」
心中這般想著,李十月她說出口的話卻是:「說好的是申末,但我在門口守著,申時近二刻的時候,就見兩個王府親衛著急忙慌的跑著出了門。」
眾人就這個時間節點討論了幾句後,就聽嚴雪菲皺著眉頭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不想讓他活?」
這個問題,直指中心。
是啊,除了嚴雪菲和劉潭之外,還有誰不想讓鎮北王活著呢?
屋內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都沒有開口。
李十月低下頭去,隻盯著桌上的茶杯看。
「既得利益者是誰?
誰的嫌疑就最大!」
李十月雙手摩挲著茶杯,心裡琢磨著另一方下黑手的人到底是誰?
「……這思來想去的,好像除了王妃和劉淑之外,也沒有誰,就非得殺了鎮北王了啊。
可又要說了,他們母子兩個作何要殺鎮北王呢?
哪怕鎮北王死了,世子上位,劉淑成了下一任鎮北王;
可就劉淑那個樣兒,沒有鎮北王在他身後做後盾,他能坐穩王位?
別說劉潭不服他了,就是軍中其他將領,又有哪一個能聽他的?
而且,隻要鎮北王在一日,劉淑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鎮北王;
從鎮北王手中一點點的攫取權力不才是更好的一種方式麼?
而用下毒這般手段,提前殺了鎮北王,對他們母子來說,終究應是弊大於利的啊。」
李十月能想到的問題,在座的人裡就沒有笨的,都能想得到。
「難道不是王妃,是周側妃?
也不對!
他最是喜愛周側妃,雖說周側妃所生長子患有腿疾,但他早早就把此子送到江南養育;
而周側妃所生幼子雖然不能繼承爵位,但是他可是在此子八歲之時就把安東東南那一處靠著石炭的重鎮直接分給了這孩子去了啊。
按理來說,周側妃應是最希望他長命百歲的人才是。」
被劉潭鎮點到名的周側妃,她這會子可是淚如雨下,跪在鎮北王的院子外頭,求著王妃趙長英讓她進屋看一眼鎮北王來。
而穩坐屋內的趙長英這會子卻好似聽不見外頭的動靜似的,隻一下下的吹著手中冒著熱氣的茶。
劉淑擡頭看看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王爺爹,再回過頭看看一臉冷笑模樣在如此炎熱的天氣裡頭喝熱茶的王妃娘;
然後他再轉一下頭,就看向了敞著兩扇屋門的院子裡頭,跪在地上的周側妃及其幼子。
那門口外頭往屋裡細細碎碎的傳來了周側妃的哭聲。
思來想去,劉淑他還是小心翼翼的低聲湊近趙長英:「阿娘,父王如今昏迷不醒,極需人照顧,不如……」
劉淑的話還沒說完,在面對趙長英看過來的眼神後,他這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瞪了劉淑一眼,趙長英放下茶杯,往屋門那兒撇了一眼。
「來人啊?
王爺如今需要靜養,這門外嗚嗚嚷嚷的,如何讓王爺安心養病?」
門外站著的王府親衛首領聽了這話,隻給了屋外台階下的那兩個親衛一個眼色,那倆親衛就上前一左一右的出手捂住了周側妃和及其子的嘴,把兩人給拖出了院子。
約莫能有兩刻鐘的功夫後,王府醫親自端著托盤上的一碗葯進來了。
趙長英和劉淑站在一旁,看著管家扶起鎮北王,王府醫伸出一隻手掐住了鎮北王的下巴頜兒,另一隻手端著溫熱的湯藥一股腦兒的就全給灌進了鎮北王的喉嚨裡頭去了。
留了管家在屋裡伺候昏迷的鎮北王,趙長英和劉淑與王府醫來到了門外廊下。
兩盞燈籠一左一右的掛在廊下,趙長英對著王府親衛首領擺了擺手,親衛首領遂帶著人從門口退到了院門那裡去,把廊下那地兒留給了趙長英他們三人。
燈籠發出昏暗的黃光,影影綽綽的照在趙長英的臉上,讓人看不分明她的面目。
王府醫低頭躬身對著趙長英低聲說:「王爺應是中了兩種毒,按理來說,這兩種毒之中的任意一種都是能要人性命的;
可偏偏這兩種毒在王爺體內中和在一起後,竟是能互相抑制!
如此,我這才有機會給王爺施針逼毒!
雖說之前王爺吐出的那一口黑皿已是能保住性命了,但是,」
王府醫擡起頭,看向趙長英:「我的針隻是暫時壓制住了餘毒,那解毒的湯藥卻是是有些效用的;
但若是想要徹底清出王爺體內的餘毒,需要以草原靈藥九轉玉髓薯為藥引,用數十種珍稀藥材共同熬制九轉玉髓膏;
用此膏兌雪蓮水接連飲用半月,方可!」
這草原靈藥九轉玉髓薯,是在極端寒冷的天氣下,冬季草原上,水源清澈的溪水旁三丈距離內的地底深處凝聚出來的一種青綠色草根膨大的塊莖。
(很明顯,這是我瞎編的。)
「若……若是尋不到那味藥引,制不出這玉髓膏來,王爺的毒可還有其他法子可以解?」
王府醫的頭又低了下去,他近乎耳語般的對著趙長英說:「那......到時候,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留了王府和管家在屋內照顧鎮北王,趙長英就帶著劉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娘倆才在屋裡坐下,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娘娘,殿下的書童來報,周參軍著人來尋殿下,說是有要事相商!」
「寶哥兒,能說得你可以說,不該說的,一個字兒都不能說。」
劉淑點點頭後,起身對著沒有動彈的趙長英行了一禮,這才往門外走。
等劉淑走了,趙長英立馬就叫自己的心腹嬤嬤拿了鑰匙,去自己的陪嫁庫房裡頭取了自己陪嫁裡的一個匣子來。
夜深人靜,屋內隻亮著一盞燈。
就著這點子光亮,趙長英看著匣子裡那同成人拳頭一般大的九轉玉髓薯。
她就這麼盯著看,看了約莫能有一柱香的功夫了,趙長英她才拿起這拳頭大的九轉玉髓薯,就那麼直接張嘴咬了上去。
此物外皮乾癟瞧著暗淡無光的模樣,可其實內裡仍舊汁水十足。
「咔哧咔哧」的響聲就出自趙長英的唇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