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九娘,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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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宴上中了毒的鎮北王,在中毒的第三天,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在意識清醒後,跟管家說的他想要見得第一個人既不是王妃趙長英,也不是世子劉淑,更不是王府醫;
他是直接讓管家把劉潭給叫了過去。
劉潭單獨和鎮北王在屋內呆了得有小半個時辰之久,除了鎮北王和劉潭兩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什麼。
因為從屋內出來的劉潭,連將軍府都沒回,直接回了屯軍所點兵,帶著人離開了府城。
不過,當天夜裡,李十月她就去見了嚴九娘,從嚴九娘口中得知:「……大兄傳回來的信兒是說……」
嚴九娘臉上的表情是嘲諷之中夾雜著些許悲痛。
「呵呵,他讓大兄帶兵去突厥,跟突厥可汗求不老葯救命。」
嚴九娘仔細的給李十月解釋了一番這「不老葯」是各什麼東西。
李十月聽完後隻覺,這「不老葯」聽起來像是低配版的生機水啊。
「這解毒藥的藥引子就是它。
且王府醫說這九轉玉髓膏得連著半月兌那雪蓮水服用,才能徹底清了他體內的餘毒呢。
要不然,這餘毒就會捲土重來,讓人一命嗚呼了。」
嚴九娘她唇邊帶笑:「十月,你猜他是想以何條件求得突厥可汗給他那不老葯的?」
嚴九娘不需要李十月回應什麼,她嗤笑了一聲兒後,就自己個兒繼續往下說了。
「哈哈,他讓大兄告訴突厥可汗,隻要能給他足夠的不老葯,他不僅僅會把我嫁到突厥,就連六妹妹乃至七妹妹也都可以嫁過去!
他還說,哪怕就是讓我們仨姐妹都嫁給突厥可汗也是可以的。
哈哈,十月,你看,原來在我爹心裡,我不是唯一一個會被他拋棄的人啊!
在他眼裡,怕不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所有的人,所有,就算是劉淑估計也能被他拋下的吧。」
李十月看著在她面前「哈哈,哈哈」大笑著的嚴九娘,看著她眼角那笑出來的晶瑩剔透的淚珠,這心隻覺好似是被人揪住了,疼得厲害。
李十月她站起身稍一使力,就把站著笑得都要彎不起腰的嚴九娘給拽進了自己懷裡頭去,她伸出手一下下的拍著嚴九娘的脊背。
「九娘!九娘!
你聽我說,聽我說!
他不重要了,他不重要了!
對你來說他已經不重要了!
九娘,你有阿娘,有叔父,有師祖,有金掌櫃,有我,有夏天;
我們對你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李十月的耳邊聽到了嚴九娘嗚嗚咽咽的哭聲,這聲音好似一隻「喵喵」叫著尋人的幼貓,讓人聽了隻覺揪心。
李十月她抱著嚴九娘好一會子,直到嚴九娘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才鬆開。
「啪」的一聲是燈芯燃燒的動靜。
李十月拿起小剪子給桌上的燭台裡的燭心剪了一下,她才放下小剪子,就聽到了外頭更士敲梆子的聲音。
三更天了。
李十月把茶杯給嚴九娘遞了過去,等嚴九娘喝了大半杯後,她看著嚴九娘,嚴肅且認真的同他說:「九娘,你帶著你舅父一家跑吧!」
嚴九娘直接呆住了,她張著嘴看著面前的李十月,李十月卻是語速極快的繼續對她說:「任何一個人都是怕死的。
在面對死亡的時候,有的人會因為感情而放棄對生的渴望;
這可能是逃荒時,父母留給子女的一口水,一塊餅;
也可能是得了病的父母,為了不拖累孩子,選擇自我了斷。
但是,有的人也會為了活命而讓其他人去死!
甚至是讓生養自己的父母,自己個兒親生的兒女,同床共枕的娘子或是郎婿去死,也可能是讓這些人就全都死個遍。」
李十月她伸出手拉住了嚴九娘的雙手,把嚴九娘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裡頭。
「九娘,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你帶著你舅父一家和你阿娘與叔父一起,回青雲觀去,叫上你師祖一塊兒跑吧!
往西去,或是坐船出海,去南地,哪兒都好!
隻要離開了安東,在離著安東數千裡之外的地方令鎮北王鞭長莫及就是了。
要不然,到時候,你難道真的要聽話的嫁去突厥不成?」
嚴九娘自然是不想嫁去突厥的,可她真的能逃走麼?
......
十月初八,本該是世子劉淑的大喜日子,可因為鎮北王中毒之事,這親事就延遲到臘月初八去了。
同時,哪怕劉潭於暗地裡再是推遲,他終究是在半月之後從突厥帶回了兩顆九轉玉髓薯。
王府醫說這兩顆九轉玉髓薯所做出的九轉玉髓膏隻夠喝五天的,這能保住鎮北王一個月的性命,若是靠著其他珍貴藥材吊命,最多也就是一個半月罷了。
王府醫的原話是:「......這玉髓膏可以由內一點點的補足元氣,但必須一連服用半月才成。
若是斷了頓,王爺體內的餘毒就又會捲土重來,但玉髓膏仍舊是能壓制這毒的,可一個月後,若還是續不上這玉髓膏,那麼,到時候,是真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過,哪怕重新續上這玉髓膏了,也還是得從頭開始。
是以,這九轉玉髓薯少說得有六顆拳頭大的才好;
若是能得更多,那就更穩妥些。
畢竟,這做成玉髓膏也不是次次都能成功的,總得多一些,留些餘地來。」
所以,沒等嚴九娘安排好帶著家人跑路這事,她就被鎮北往派人抓了起來!
令人絕望的是,這一次鎮北王不再是說說而已,他真的把嚴家舅父和舅母,還有兩人的兩子一女都抓進了王府的地牢之中。
至於嚴雪菲和李鳴風兩人?
他們倆是在之前被嚴九娘安排回青雲觀接青雲道人,也就是嚴雪菲和李鳴風的師傅,嚴九娘的師祖去了。
這才躲過了鎮北王派出的抓人的王府侍衛。
十月二十七,一大清早,長長的隊伍從府城往外出。
府城城門口,排隊等著進城的人裡有那外地來的,從未見過此等陣仗,就與身後排隊的漢子問了起來。
「這位兄長,咱是頭一次來府城,不知,咱們這避開的是誰家車架?
這是出城去作甚?
難道是去參加互市的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