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妹婿如何?姐夫又如何?
(感謝Oriental投了4張月票。)
七月七,烈日炎炎,李夏天擡手抹了一把額頭,隨手就往衣擺下去擦。
李秋天在一旁一見她這個樣兒,就掏出帕子遞了過去:「莫使那般大的勁兒,把臉上的妝抹花了如何是好?」
「阿姐,這天也太熱了。」
「快著點兒吧,三哥應是就帶著蔣先生他們,在三山縣裡頭等著咱們了。」
而李家屯這邊兒,李十月早就聯繫好的辦大席的人這會子也都到了村口。
王翠花和她男人趙三河也在這些人裡頭,他們倆一個在幫著洗洗切切,一個幫著燒火端盤子。
她家的喜兒也懂事的幫著在桌上擺筷子呢。
是的,今日就是李夏天和蔣淮兩人大喜的好日子!
這婚宴照舊還是擺在李家屯那寬敞的曬場上頭,請的這辦酒席的團隊可是老把式了。
當初李世良和趙敏、麻子和趙燕,以及痦子和孫小豆幾人成親的酒席就都是請的這家人。
掌勺的是王翠花她爹,給她爹做幫手的是她娘家大兄,做白案的是她娘和娘家嫂子,洗洗刷刷的除了她之外,是還請了一些村裡的伯娘嬸子來的。
李十月在一旁看著,王家人不愧是老把式了,不過一會子這曬場上就有個樣子出來了。
擡頭看了看天,李十月就往自家回。
這一進院子,家裡的狗就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的那是皮毛透亮,看著就是吃的好養的好的好狗!
挨個兒把每個狗頭都搓摸了幾下,李十月這才往正堂裡頭去。
穿著嶄新的衣裙,頭上還插了銀簪,耳朵上戴了銀耳墜子,手腕上也一邊兒套了一個銀鐲子的鄭梅娘就兩眼出神的盯著空氣看。
至於李母?
她正在給石頭說話,「......往後那就是你的妹婿了,你可知道?
就當是咱們自家人一般,莫要......」
李十月瞅了石頭一眼,直接開口插話道:「阿娘,就是妹婿,那又怎的了?
不照樣還是外人麼?
阿兄,」李十月走過去,一把拉住石頭的胳膊就往外走,「莫聽阿娘的,咱家這輩兒隻我與你是一母同胞最是親近,秋天姐和夏天姐那是與咱倆第二親的。
至於旁人,除了阿娘和舅母之外,那盡皆都是外人!
你可別聽阿娘的,妹婿如何?姐夫又如何?
不過就是個稱呼罷了。」
拉著石頭來到正堂裡頭坐著的鄭梅娘身邊坐下,李十月隨手就拿了桌上的果子遞給了石頭。
石頭接過來就往嘴裡咬,一邊咬還對說話的李十月點頭,他連嘴裡的果肉都沒嚼爛咽下呢,張口就應道:「我知道,除了十月和阿娘之外,隻舅母、秋天和夏天,還有你們生的娃兒是自己人,其他都是外人!」
李十月讚賞的看著石頭,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來。
這給石頭高興的,更加大口大口的吃起果子。
「還有你們二叔呢!
你們二叔也是自家親人,你們......」
「阿兄,忘了說了,還有咱們倆的舅父,阿姐的爹,那也是咱們自己人。」
對於李望明?
李十月直接給忽略過去了。
李望明今日並未回李家屯,倒不是李望明不願回來,而是八月即將秋闈,李望明在府學裡頭忙著讀書考科舉呢。
若是為了李夏天的婚事回來,這一來一回的怕不是得耽擱個七八日去。
李母就直接和李望明去信,讓他專心科舉,莫要因著這事兒再來回奔波了。
所以,李望明這才沒有回來參加李夏天的婚禮。
這幾年,李母一直緻力於給李望明娶妻,打聽了不少媒婆來。
可到最後李母她是這裡挑剔那裡要求高,聽媒婆打聽了五六個女娘,她盡皆都不滿意。
這一拖再拖的,去年上李望明直接和李母說,不考上秀才他就不娶妻,李母這才歇了給李望明相看的心。
叫李十月說,李望明想要考秀才,這是好事。
哪怕她與李望明之間的關係,已經在暗地裡因為身份、因為性別、因為利益而有了裂痕了。
但是,至少這明面上他們還算是一家人,是榮辱與共的。
所以,李望明若是能考上秀才,那麼對李十月和李家乃至李家屯來說,就都是有好處的。
同時,李十月也和李母說過:「阿娘莫要給二叔相看那些女娘了,哪怕就是老秀才家那讀書識字的女娘,二叔該也是看不上的。」
李母擡頭,她覺得李十月說得這話不對。
在李母眼裡,哪怕李望明長大了,不是那個她自小看大的那個孩子了,可以李家的門楣,能娶一個秀才家的女兒已是不錯的了,李望明如何會看不上?
他可是兩個秀才都不是呢。
李十月臉上帶上了些許嘲諷,她笑著對李母解釋道:「阿娘,你忘了去年上李世陽已經成親了?」
說起李世陽成親的話,李母就愣了一下,過了兩息的功夫,李母這才臉上帶著驚訝和不可置信的看向李十月。
李十月直接對李母點頭,「對,就是阿娘想得那樣!
李世陽娶了自己上官的女兒,他那媳婦可是官家女眷!
這當官的和秀才的差別可就大了。
二叔他又如何能看上僅僅是有個秀才做爹的女娘呢?
阿娘以為二叔為何說自己不考上秀才就不娶妻這話?
哈哈,還不是他想著,隻有考上秀才了,身上有了功名,這不是才好挑揀娶媳婦的事兒麼?
所以,我說啊,阿娘你就莫操心了。」
說到這兒,李十月她低頭湊近李母耳邊小聲說:「而且,我上次去府城,在學院街可是看見二叔和一個學子有說有笑的了,那人該就是他常掛在嘴邊上的同窗了。
後來,我尋人打聽了一番,他這位表字叫安之的同窗,其祖父乃是府學裡的經學博士,雖說隻是個九品小官,但很是清貴。
而此人的父親則是在府衙裡身為八品的司功參軍。
且,這人有一個比二叔小三歲的親妹妹!」
李母聽到這裡,她哪裡還能不明白李十月心裡頭真正想要說得話?
瞪著眼睛的李母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到了最後,李母她低下頭去,不免有些傷感的低聲道:「......既是他不滿我給他相看的那些女娘,怎的不直接與我明說?
若是他直接和我說了,我哪裡又會去尋媒婆來家?
我,我就不會管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