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逃荒路上,爹娘和離了

第364章 「願你我今日能肝膽兩相照,他日刀山火海亦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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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了一件外衫的李十月打開窗戶,一股子冷冽的空氣就迎面而來。

  她低頭看向樓下,就看到了長長的出殯隊伍!

  「是鎮北王一家在出殯!」

  李十月看到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頭的劉潭後,這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起來。

  雖說月餘前裡李十月就已經攜禮前去王府裡頭弔唁拜祭過了,但當時她也就是混在一眾低等武將裡頭,和眾多人一起去的就是了。

  這王公貴族家的喪事本就繁瑣,停柩在家中的時間,別說是三五個月的了,就是半年一載的那都是有的。

  所以,李十月她是真的沒想到才過了正月十五,剛到正月十六這一天,劉潭他竟然就選擇給鎮北王一家子出殯了!

  當然了,現在王府裡頭說話最管用的也就隻有劉潭一個人。

  他說這一日是個好日子,適合出殯,那麼,這就是一個好日子了。

  從王府大門口到府城城門口,這沿路禁行,隻有出殯的隊伍佔據著這通往城外的中央大道。

  鼓吹的樂聲很是響亮,是肅穆之中又夾雜著些許哀愁。

  李十月她站在窗口就看到自家紙鋪這附近的商戶裡不少住在二樓的人,那是和她一樣開了窗戶探頭往下面的街道上看。

  滿路都灑滿了紙錢,這紙錢隨著打捲兒的風飛得哪裡都是。

  初升的太陽打下的一縷光,照到了劉潭的臉上,從李十月的角度上來看,劉潭他緊皺著眉頭,肅然的臉色上,那是真的看不到一絲悲傷,但誰又敢說劉潭不傷心呢?

  一刻多鐘之後,出殯的隊伍走出了很遠了,李十月她站在窗邊上,這時候才不怎麼能聽到鼓吹之樂的聲響來。

  鎮北王府的喪事終歸成了府城裡眾人私下裡說嘴的話頭子。

  也因著這喪事,劉潭的風評在府城裡那是越來越好了起來。

  李十月還聽錢掌櫃和她說:「幸好咱們安東還有大將軍在!

  要不然,」錢掌櫃往門口瞥了一眼,見沒人進來,這才回過頭看著李十月小聲兒說:「這老王爺老王妃還有世子都死了,咱們安東的頭頂都沒人了啊。

  那突厥可就在咱們身邊兒等著尋機會呢。」

  李十月擡眼去看錢掌櫃,她的眼中帶有一絲驚訝。

  她是真的沒想到錢掌櫃這個人竟然是個有著和她一樣的居安思危想法的人。

  錢掌櫃這人精子一看到李十月的面色,他就直接「嗐」了一聲兒出口,然後他就語速極快的,好似那過年時節放得炮仗似的噼裡啪啦就給李十月說開了去。

  「東家,我錢東才雖然隻讀了幾年書,連個童生都不是,但好歹曾經在商行裡頭做過賬房,就也算是有些見識來的。

  當年突厥蠻子打到府城門口的時候,我就已經過了二十弱冠之齡了。

  若不是大將軍把蠻子打跑了去,這城破了的話,那蠻子可是燒傷搶掠什麼都會幹的!

  東家,你別看現如今這蠻子是有幾年沒來打劫了,還跟咱們互市做買賣,好似與咱們哥倆好呢。

  可眼瞅著這天一年都比一年幹,我就琢磨著,就怕今夏比去年還要幹!

  那到時候,草原上的草長不起來,他們放牧的牛羊吃不飽肚子,不就是蠻子在草原上吃不飽肚子麼?

  他們,能怎麼辦?

  難道不會捲土重來麼?

  他們跟咱們漢人長得不一樣,說得話也不一樣,那心能跟咱們一樣麼?

  東家,這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李十月聽完錢掌櫃這話,直接給他豎起了大拇指來。

  「哎喲喂,東家這意思我懂,我懂!

  但這道理不光是我自己個兒,其實大家都知道;

  隻不過,咱們沒大將軍那般大的能耐;

  要是我也能上馬殺敵,指定也去行伍之中走一遭,給自己搏個前途出來!」

  錢掌櫃他是隻能在府城裡頭做個紙鋪掌櫃,得一安穩的生活了;

  李十月她可就是腰間掛刀,擡腿上馬真的入了行伍,要去為自己搏個前途出來的!

  二月二十九,是早就算好的宜出行的好日子。

  李十月她這會子正站在府衙的院子裡頭,看著周翊然和他身邊的書吏在旁仔細清點這一回他們要帶去突厥的金銀。

  這一次去突厥帶的金銀不算小數目,雖說劉潭直接給了李十月兩個小隊一百人的兵士來。

  但其實,身上有一個六品昭武校尉的武散官的李十月是能管轄一團兩百人的隊伍的。

  隻不過,此次,劉潭隻給了她一百人而已。

  這一點上,李十月心底裡也是猜到了,這就是劉潭的試探,試探她到底有沒有領兵的能耐!

  從大清早清點到了日上三竿去,周翊然這邊總算是交接妥當了。

  如此,李十月這才喊了這百人隊伍的兩個隊正出來,讓他們兩人安排人往車上搬運裝了金銀的木箱子,還有此次出使,劉潭這邊兒叫人給突厥新可汗帶的禮物。

  而除了這些之外,其實府衙外頭還有兩輛車,那上頭裝得卻都是周側妃拜託劉潭送給已經嫁到突厥的六妹妹的物什。

  直到接近午時,李十月這才騎著馬帶著他們這百餘人的出使隊伍走出了府城,上了官道,往三山縣去了。

  等倒了傍晚時分,眾人在三山縣的官驛裡頭住下了,李十月這才不得不和周翊然坐到了一張桌子上去。

  雖說兩人之間曾經是有些過節的,但總得來說,李十月和周翊然兩人那都屬於體面人。

  哪怕心裡恨得要死,李十月她恨不得直接上手給周翊然臉上來倆大耳刮子去呢;

  可這會子她臉上卻是言笑晏晏的對著周翊然笑得很是開心的模樣;

  她不僅笑了,她還起身執壺給周翊然倒了茶呢。

  雖然李十月她明面上的品級是要比周翊然那七品的參軍高,但是,這次出使要辦的那幾件事,終究還是以周翊然為主。

  可以說,此行,李十月她就是一個「保鏢」的角色。

  再加上,李十月身上這六品的昭武校尉的官職終歸就隻是個榮譽官職罷了;

  對於周翊然這個曾經在王府世子身邊呆過的王府府官來說,她就還真的是不及人家尊貴。

  所以,這個頭,李十月她是不得不低的。

  不過,李十月這人從來都是能屈能伸的,不過就是低眉順眼一些給人倒杯茶就是了。

  她李十月能行!

  因此,李十月她給周翊然倒過茶後,就也給她自己倒了一杯來;

  然後,她就舉杯站起身,對著有些意外的看向她的周翊然舉杯鄭重道:「周參軍,昔日你我各為其道,其中恩怨不再言說;

  今日你我同舟共濟,我在此以茶代酒,敬周參軍!」

  不待周翊然說些什麼,李十月她仰頭一下子就把杯中那溫熱的茶水喝了個底兒朝天去。

  「願你我今日能肝膽兩相照,他日刀山火海亦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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