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李十月的李是我李家的李,與你那個李家又有何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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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明看著被李十月抱在懷裡的四眼小黑狗當真是有些無奈的,倒是李母在一旁對李望明解釋說:「都是初生的幼崽,乾淨著呢。」
除了李十月懷裡這隻小黑狗之外,李家其他三隻狗盡皆都是土黃色的。
石頭更是直接把自己的那隻小狗放在手心裡頭逗弄著,故意把手指伸進連牙都沒長齊全的狗崽嘴裡,惹得狗崽一陣「嗚嗚」叫。
李家這邊一派溫馨,劉家屯裡的李有福卻是從炕上爬了起來,摸索著從炕邊上拿了煙袋鍋子點了起來。
這煙袋鍋子還是李世陽上次回家的時候給他帶的,這嘴兒啊,用的是上好的黃銅做的,光是用眼看著就知道是好東西。
捏了點兒煙絲兒到那煙鍋裡頭,火摺子吹開了,就著一點就著了。
半坐在炕頭的李有福足足的吸了一口,吐了煙出來,這才眯著眼睛看著窗簾子空出來的那一塊兒透進來的光。
他是被吵醒的,他家離著劉老丈家是最近的,劉老丈家離著村口也是便宜,這不是李十月趕著車回來直接驚醒了劉老丈家的老狗麼,一通「汪汪」叫,直接把人喊醒了去。
李有福本就上了年紀,去年逃荒的那段日子,可是把身子糟踐了不少去,更別說這往後頭家裡唯一的男丁李世陽又和他因著李望仁的事兒有了隔閡。
他這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本以為這到了新地,該是能過上太平日子了。
誰知道出了李十月這麼個離經叛道的女娘來!
李有福自然不會覺得在逃荒路上李十月那也是為李家村人出過大力的人,李有福這種宗族舊勢力隻會覺得李十月不聽管教,是個難以出嫁的壞了性子的女娘。
他本想著在這分糧種上卡李十月的脖子,哪裡知道李十月竟然帶著李望水就跟在他們屁股後頭,那糧種剛簽了字從縣衙裡頭領出來,就直接被分了去。
這往後,要如何做才能讓李十月低頭去?
悠悠的坐著,把煙袋鍋子裡的那點子煙絲全都抽乾淨了,李有福這才重新躺下。
別管李有福如何想,這日子還是得繼續過。
翌日,天色有些陰沉,是這幾日以來的頭一個陰天。
李十月她之前從青松鎮定製的耬車和曲轅犁已經做好了兩副送了過來,那木匠一分錢沒要,還說過後再送一副來。
條件當然就是要用李十月這圖紙做耬車和曲轅犁來賣錢的了。
李十月卻是給這木匠出了個法子,這三幅耬車和曲轅犁她照價給錢,但往後木匠賣出去一副耬車和曲轅犁就得給李十月一成利。
不過,李十月也提前與他說了,他可以趁著這段時日多找些木匠一塊兒做,能趕在這東西被大面積推廣前,多賺一些是一些。
最後,這木匠覺得李十月是個有能耐的,還是沒要那三幅耬車和曲轅犁的錢,畢竟這東西好用,往後傳給子孫後代也是個能立戶傳家的手藝啊。
李十月又在系統裡頭花了積分尋了一份兒種植指南,一份約莫千字的指南,李十月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決定過後春耕就按這法子幹。
但其實,李家村人裡除了小娃子,哪裡有不會種地的?
就是李望明,那也是知道的。
要說這春耕和秋收可是農戶家裡這一年最重要的兩個時間節點了。
過去李祖母再是心疼李望明讀書辛苦,那這兩個時間段,李望明也是得擼袖子上手幹活的。
這看著天色想著事兒出神的李十月被李母一聲兒給喚醒了,「十月,走吧,你二叔都收拾妥當了。」
是的,今兒個有一件大事要做,李望明除了是回來幫著家裡春耕之外,他這次從府學回來,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分宗!
是的,分宗!
當時在河南道時,李父失手害李祖母死亡,李望明在打了李父一頓後,李有福應了李望明的話,說等到了安東落戶了,就給兩人分宗!
分宗之後,李望明就與李父不在一個譜系裡頭了,李望明就單獨成宗,往後他就是他這一宗的老祖宗!
本是嫡親的兄弟倆,誰能料想到會有分宗這麼一天?
李望明帶上了李祖母的牌位,李十月和石頭他們跟在他身後,一大家子就都往李有福那邊兒去。
李氏族老如今隻剩下八叔祖一個了,再加上李有福這個族長,這分宗的事兒在被喊來的還活著李氏族人面前,就這麼成了!
李望明跪在地上,對著供桌上擺著的李祖母的牌位磕了三個頭。
本來這就該完了,這本就是說好的事兒,請族人都過來不過是做個見證就是了。
李十月以為今兒個也就這樣了,哪裡知道李有福和八叔祖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八叔祖就捋著鬍子挑著眉開了口。
他嘴裡說著:「望明這是同望光分宗了,可望光底下還有孩子呢。」
八叔祖這話自是沖著李十月去的!
李十月提著裝著香燭的籃子,她一聽這話就擡眼去瞅八叔祖。
她剛想開口說話,李母卻是從旁站了過來,李母拉了李十月的胳膊一下,用眼神制止了李十月想要說出口的話。
李母的眼睛裡給李十月傳達的不過是這麼一句話:「一切都有阿娘!」
李十月自是聽話的乖巧女娘,她提著籃子往後頭一站,看著李母往前一步,李母她站得筆直,輕輕昂首看向說話的八叔祖。
「八叔祖若是想要看我與李望光的和離書儘管直說就是了。
那文書當時還是世陽大侄親手寫的,我這兒一份,李望光一份,族裡留了一份。
難道,有福叔是在逃荒路上把這東西弄丟了去?」
李母故作訝異的轉頭去看李有福,然後她又笑呵呵的對著八叔祖說:「那倒是不怕,我這兒這份保存的好好的。
八叔祖,十月和石頭早就跟著我了,我本就是李家人!
我已在此立了女戶,我家十月和石頭與李望光不過也就隻剩名頭上的那一點子關係罷了。
想必是八叔祖歲數大了,竟是連這一點都忘了!」
「哼!數典忘祖!大逆不道!
你是立了女戶又如何?
李十月的李是我李家的李,與你那個李家又有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