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能各算各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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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十月對此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疑問。
她沒對嚴九娘所說的,想要和她義結金蘭這事兒有什麼奇怪、驚訝或是不願意的態度,畢竟這事兒其實在過去她與嚴就連來往的信中,嚴九娘就提過兩回來的。
不過,在信中李十月她一直都是並未直接應下此事,隻以「見面再議」而推脫。
至於李十月她推脫的原因?
其實與她此時心中疑問的原因是一樣的,那就是——對於此事,劉潭他知道麼?他同意麼?
你可別說,這李十月與嚴九娘結為異性姐妹的事兒與劉潭無關。
要知道,哪怕嚴九娘她是老鎮北王的外室女,那也是被接回到王府,入了排行的王室皿脈;
劉潭雖然與嚴九娘是同父不同母的兄妹,但二人自幼感情甚篤。
在老鎮北王還活著的時候,嚴就娘作為安東的錢袋子,給老鎮北王賺錢,但暗地裡,她可也沒少給劉潭走後門弄錢的啊;
後來,嚴雪菲說要給老鎮北王下毒,為何嚴雪菲一個外人就能對老鎮北王下毒成功?
還不是因為當時嚴雪菲背後就有劉潭的幫助?
且,之前嚴九娘不得不遵父命上了馬車去往突厥;
那時,李十月和嚴雪菲、李鳴風去搭救;
那一路上,其實都有劉潭相助的手筆在的啊!
劉潭和嚴九娘那是真的在有皿緣關係的基礎上,早就是過命的交情了啊!
那麼,問題來了。
倘若嚴九娘要與李十月義結金蘭,那麼李十月與劉潭的關係將會如何算?
兩人之間本來是上下從屬的關係,且劉潭他早就因著前王府世子劉淑的意外死亡,而對李十月這個人有了忌憚之心;
如此的話,假設嚴九娘和李十月真的義結金蘭了,與劉潭的關係,李十月她要如何計較?
能各算各的麼?
真能麼?
所以,此時此刻,在面對嚴九娘看過來的希冀目光時,李十月她隻得低下了頭。
然後她看著地面才出聲道:「九娘,咱倆之間的關係,不是非得需要結成異姓姐妹來證明的!
難道沒有這結拜的儀式,你我就不是好姐妹了麼?」
李十月一邊如此說,一邊就又擡頭看向了嚴九娘。
「那自然不需要!
哪怕沒有結拜,十月,你也是我的好姐妹!
當初,當初若不是你豁上命的去救我,現入今,我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和你在這兒說話?
十月,我,我就是想......」
李十月搶在嚴九娘她那脫口而出的話語之前,就上前一把捂住了嚴九娘的嘴。
然後,她笑著對一旁有些驚訝和意外看著她如此動作的嚴雪菲、李鳴風和鬚髮皆白的李青雲說:「李觀主、李道長,還有嚴家姨母,你們這一路趕過來,肯定是遭了不少罪的。
哪怕昨夜休息了一番,現在必定也是累壞的了!
我這才休沐回來,一身的風塵僕僕。
這樣,你們先回客棧休息,回頭等我沐浴修整過後;
明日,明日我就在客棧裡頭請敏嫂子好好整治一桌酒席,咱們好好吃上一頓,如何?」
瞧著李鳴風上前去攙扶起嚴雪菲後,她也趕緊鬆了捂著嚴九娘嘴巴的手,拉著嚴九娘一把給她推向了嚴雪菲去。
「九娘,趕緊的,攙著姨母去,她是雙身子的人,如何重視都不為過。」
被李十月推搡著過去了的嚴九娘尚未開口說些什麼,嚴雪菲她倒是轉過頭來笑著看了李十月一眼,就又看著嚴九娘說:「阿娘這裡用不上你,你若是不想回客棧,就留在這兒和李娘子好好說說話吧。
夜裡你要不想回客棧睡,就在李家睡吧。」
李十月張嘴就想說自家這裡不能留人,她有了個日日夜半就要做噩夢拔刀殺人的病啊。
但是,她這嘴張得慢了些,嚴九娘那是直接就點頭應下了嚴雪菲這話。
送走了嚴雪菲三人後,李母和鄭梅娘就進了竈屋,留李十月、李秋天、李夏天和嚴雪菲四人在屋內說話。
至於蔣淮、平平安安和秦奮還有石頭五個?
也是巧了,秦奮和石頭帶著弓在今晨就早早上山了;
蔣淮是去了學堂;
至於平平和安安兩姐弟倆,這會子正和大黃狗在院子裡追小雞崽子玩兒呢。
聽著院子裡頭孩子嗚嗚渣渣的玩鬧聲,屋裡的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時之間就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後,還是李十月她先開了口。
「我是真沒想到你阿娘會有了身孕!
不過,這是好事,往後你也能在這世上多一個親人了!」
「我倒是沒想到,」嚴九娘對著李十月點了點頭,就看向了李夏天,「夏天你怎的,怎的瘦成如此模樣了?
我在信中倒是聽十月提過你生產不易的事兒,可這都一年多過去了,你,你這......
我這次來,帶了不少好藥材;
回頭,我再去給你尋幾個好方子,你這,得好好補一補。」
這起了話頭子,四人之間近兩年沒見的陌生感就一點點的被瓦解掉了。
再在一起吃了一頓午食,說一說當年嚴九娘為逃婚,被李十月帶到李家屯住的那段兒日子裡,幾人在一起做的事兒,這感情也就一點點被喚醒了。
吃過了午食,李十月主動提起自己要帶嚴九娘去村中各處瞧一瞧,轉一轉。
然後,她就拉著嚴九娘,給她戴了一頂草帽,牽著馬就這麼出了門。
在帶著嚴九娘看過了羊場,羊毛衣作坊後,她倆騎上了馬,往河灘後頭的馬場去了。
到了地兒,去馬場看了一圈兒,兩人就騎著馬往草原上瘋跑了一段兒,然後才下了馬,鬆了韁繩,留馬自己在一旁吃草。
天上的烈日,雖然照得人熱乎乎的,但草原上頭一望無際,又有風颳起,倒是比在屯子裡讓人由內而外的覺得更加舒爽一些。
「九娘,」李十月喊了一聲兒嚴九娘,但這一聲兒喊後,她卻是遲遲沒有說出下一句話。
被拉出來的嚴九娘並沒有回身催促李十月什麼,她隻不過就是沖著來風處張開雙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在東牟,可看不見如此遼闊的草原。
嚴九娘她知道,她在和李十月牽馬出門的時候就想到了,這是李十月有些私密話要單獨和她說呢。
所以,她並不催促,她等著李十月斟酌好心中的話,再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