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兩方戰場,在瞧得黑袍人阿大隕落之後,相繼停了手。
楚寒與那男子,此刻皆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尤其是那男子,他與林凡曾有過一番交手,心中自是清楚林凡實力不凡。
此前,林凡尚且需要公孫芷水的陣法相助,才能勉強擊敗自己。
而今。
這才過去多久?
即便他已是無限高估了林凡,可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幕,依舊讓他感到無比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林凡,竟是正面将一位造化境強者給擊殺了!
要知道,那黑袍人阿大在動用秘法之後,修為已然提升到了造化中期。
在動用那道秘法之後,阿大被這方秘境所壓制的實力,已是能夠發揮出四成,甚至可以動用出天階靈訣。
可結果呢?
阿大依舊慘死于林凡之手。
“這家夥,究竟是什麼怪胎啊?”
男子心中暗自驚呼,滿臉的驚愕之色。
他的腦海中不斷盤旋着方才那慘烈的一幕,試圖去探尋林凡到底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隻是。
無論他如何思索,都難以想出其中的關鍵所在,林凡所展現出的實力,已然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
而在一旁不遠處的楚寒,雙眸之中的震驚之色不但未曾消散,反而愈發濃郁起來。
他的目光猶如兩道冰冷的劍芒,直直地射向林凡,口中冷冷說道:“你竟然把龍脊皿池當中的龍皿給提煉出來了,而且還順利完成了龍皿淬體?”
楚寒身為天劍院的學員,對于那禁忌之地内藏着的一方奇妙皿池,可謂是知曉得一清二楚。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皿池就像是鏡花水月般的傳說一樣,從未有人真正從裡面提煉出過龍皿,更不用說像林凡這般,成功以龍皿來淬體了。
方才林凡與阿大激戰之時,楚寒可是一直分着心神在留意着這邊的戰場。
待親眼瞧見林凡竟是硬生生地轟殺掉了阿大之後,他腦海中那原本有些模糊的思緒,此刻也陡然變得清晰起來。
要知道,林凡在戰鬥之際,明明舍棄了自己最為擅長的劍道,反倒選擇以肉身之力去硬抗造化境的強者。
如此看來,林凡的肉身絕對是經曆了超乎想象的淬煉,才能夠擁有這般可怕的力量。
而且,就在剛才林凡出手的每一招每一式之間,都隐隐有着龍吟之聲咆哮而出,這很難不讓楚寒心生懷疑,暗自揣測林凡是不是得到了龍脊皿池中那一滴龍皿。
自和群魔門合作之後,楚寒便已知道了進入地下空間的幾種辦法,而其中有一種途徑,恰恰就是自龍脊皿池那邊進來。
此刻,看着林凡三人出現在這裡,再細細回味一番林凡剛才戰鬥中的種種表現,楚寒心中已然有了結果。
林凡,的确得到了龍脊皿池中的龍皿,且成功淬體。
他實難想象對方是如何做到的,可他卻很清楚,眼下的林凡,不是自己所能招惹的。
楚寒的叱問聲在這片略顯死寂的空間中回蕩,林凡卻隻是冷漠地朝對方瞥了一眼,那眼神中仿佛藏着無盡的冰霜,對楚寒的質問仿若未聞。
就在這衆人目光聚焦之時,林凡不慌不忙地緩緩彎腰,伸手撿起了阿大遺留在那冰冷地面上的儲存戒指。
那戒指入手的瞬間,似還帶着一絲殘留的溫度。
還沒等他來得及查看這戒指内的存儲,一股仿若來自九幽地獄的凜冽罡風便毫無征兆地席卷而來。
那罡風呼嘯而過,帶起陣陣尖銳的呼嘯聲,仿佛是無數冤魂在哀号,令人心生懼意。
“糟糕,他們要跑!”
公孫芷水的聲音恰似一道驚雷,在林凡耳邊炸響。
随手一拳轟爆這道罡風,林凡猛地擡頭,目光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映入眼簾的,恰好是楚寒二人那迅速消失的身影,就如同鬼魅一般,轉瞬之間便沒入了這方空間的未知之處。
還不等他們三人展開追擊,這地下空間竟陡然間劇烈地搖晃起來。
那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仿若整個空間都變成了汪洋中的一葉扁舟,随時都有可能被那無形的巨浪給吞沒。
無數的落石從四周的石壁上滾滾而落,它們相互碰撞着,發出沉悶而又駭人的聲響,猶如是這空間在發出最後的悲歎。
就連那原本盛放着禁忌之劍的祭壇,此刻也在這無盡的落石沖擊下,顯得搖搖欲墜,好似再也經受不住這般殘酷的折磨,随時都有崩塌的可能。
“楚寒這個雜碎,他想将我們埋葬于此!”
公孫芷水那向來溫婉的俏臉上,此刻也是湧現出了一抹濃濃的寒意。
平日裡修養極佳的她,此刻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那眼中閃爍的怒火,仿佛能将這空間都給點燃。
“林凡,怎麼辦?”
莫常青一邊說着,一邊自邊上疾馳而來。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林凡,那聲音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急促,“楚寒他們似乎對這地下空間極為熟悉,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如今這般情況,想必是他們破壞了這地下空間的防禦屏障,所以才會導緻如此變故。
依我看,不出三分鐘,此地恐怕就會徹底崩塌。
而且,我剛發現,我們來時的路,竟然被隔斷了。”
莫常青的話音落下,仿若一道沉重的喪鐘在這搖晃的空間裡敲響,那本就癫狂的空間,此刻仿佛被注入了更為狂暴的力量,搖晃得愈發劇烈起來。
一旁的公孫芷水聽聞此言,嬌軀猛地一顫,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後路被截斷,意味着他們此刻已無退路,隻能去尋覓另一條生路。
可現實卻如此殘酷,算上林凡,他們三人對于這地下空間的了解實在是太過有限,僅僅隻知道一條來時的路而已。
在這短短三分鐘内,要想在這一片混亂且陌生的空間裡,找尋出另外的出路,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可是。
若是不做點什麼,隻是坐以待斃的話。
就算他們能勉強頂住那如雨點般砸落的落石的沖擊,可一旦這空間徹底崩碎開來,那他們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畢竟,這地下空間和黑冥峰内的空間,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秘境,看似一上一下,卻又仿佛彼此之間隔着一層無法逾越的天塹。
就算這地下空間崩塌得再厲害,恐怕也難以對地上的黑冥峰造成絲毫的影響。
“我想,那出路所在,或許便藏于這禁忌之劍之中!”
林凡的聲音在這略顯沉悶的空間裡響起,仿若一道劃破黑暗的亮光,讓一旁的二人皆是微微一怔。
聽到林凡這般回應,公孫芷水和莫常青的目光,幾乎在同一時刻,齊刷刷地看向了那祭壇中央之處。
在那裡,赫然是那被冰柱嚴嚴實實地冰封着的禁忌之劍。
“群魔門為了将造化境強者送入此地,想必是耗費了不少精力。
而楚王朝,更是為了讓此等利益,不惜去得罪萬劍書院,這般舉動,顯然是有着他們的目的。”
林凡微微眯起雙眸,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禁忌之劍上,神色認真至極,“我細細想來,這禁忌之劍對于他們而言,必定有着非同凡響的用途,否則,又怎會如此大費周章呢?”
“而且……”
林凡微微一頓,接着說道,“從之前的種種迹象來看,他們的關注點,自始至終都聚焦在這禁忌之劍上。”
林凡一邊說着,一邊認真地打量着那禁忌之劍,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第一次見到此劍的記憶。
他很清楚記得,赤霄劍靈曾提及,這禁忌之劍生病了。
不僅如此,那兩千年前的造化巅峰強者周懿,也曾出現在此地。
如此看來,周懿應該也是沖着這禁忌之劍而來的。
“先不說這禁忌之劍到底藏着什麼秘密了,咱眼下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想想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莫常青在一旁有些焦急地開口催促道,他的神情略顯急促,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他尚且年輕,前途無量,自是不想就此隕落于此。
若是是為了萬劍書院的大義,為了守護些什麼而犧牲他自然無悔。
可眼下,敵人已然落跑,他們若是仍舊死在此地,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林凡微微擡眸,看了公孫芷水和莫常青二人一眼,那目光中透着一抹鎮定。
随後,他自那枚戒指中取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條陳舊的劍穗,看上去已然曆經了漫長的歲月洗禮。
可就是這般看似尋常的劍穗,在出現的刹那,卻仿若擁有着一種奇異的魔力。
隻見那冰柱之内的禁忌之劍,陡然間仿若是被喚醒了沉睡已久的劍靈一般,竟不由自主地劇烈顫動起來。
那顫動的幅度越來越大,仿佛是在向這劍穗表達着某種難以言喻的激動之情。
随着禁忌之劍的顫動,那原本堅固無比的冰柱,此刻也仿若承受不住這般力量的沖擊,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皲裂開來。
一道道細微的裂痕,如同蛛網一般迅速在冰柱表面蔓延,不過片刻之間,便已布滿了整個冰柱。
“這是什麼?”
公孫芷水和莫常青見狀,皆是面露疑惑之色,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那劍穗之上,心中滿是對這突然出現之物的好奇與不解。
在他們聲音落下之際,那不知已經冰封了多少歲月的冰柱,竟是轟然爆碎開來。
無數冰晶在頃刻間化作了最為鋒利的冰刃,朝着四面八方呼嘯着席卷而去。
那冰刃所過之處,帶起一陣凜冽的寒氣,仿佛能将空間都給割裂開來。
饒是莫常青和公孫芷水這般實力不俗之人,此刻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運轉起體内的靈力,在周身形成一層堅固的防護,以此來護佑自身,免得被那如利箭般的冰刃所傷。
與此同時,林凡似完全不受冰刃的襲擊,他身形一閃,迅速掠至祭壇中央。
此時的禁忌之劍,早已沒了劍靈的存在,可當林凡靠近之時,他卻依舊能清晰地感覺到劍身傳來的陣陣興奮之意。
那股興奮,就如同是一位漂泊已久的遊子,突然碰見了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滿是歡喜與激動。
唰!
林凡手腕輕輕一抖,将手中的劍穗微微一抛。
那劍穗頓時仿若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掠至劍身之上,與之完美地交織在了一起。
二者就猶如是拼裝模塊一般,嚴絲合縫,迅速地融為一體,那般契合的程度,簡直完美至極,仿佛它們本就該是如此模樣。
禁忌之劍的劍穗?
直至此刻,公孫芷水二人方才明白林凡手中劍穗是何物,那竟然是禁忌之劍的劍穗!
他們震驚于林凡身上竟然攜帶着有禁忌之劍的劍穗,想到群魔門的動機,二人的目光不禁落至林凡身上,眼神中,似多了一絲忌憚。
如果說群魔門的目标是禁忌之劍,那林凡身懷劍穗,豈不是也和他們有着同樣的想法?
“二位别誤會了。
此劍穗,乃是經過院首同意才帶入禁忌之地的。”
林凡很清楚兩人此刻的心中想法,連忙解釋道。
果然。
在聽得林凡此話後,二人均是暗自松了一口氣,見識過林凡的強大實力,他們明白,即便是二人聯手,亦不可能是青年的對手。
院首默許,那就是說,林凡是得到了萬劍書院許可的。
不管其真正目的是什麼,至少和楚寒以及群魔門不一樣。
解釋完,林凡伸手猛地将禁忌之劍握住,頃刻間,他隻覺一股可怕的意志沖擊襲入腦海,仿佛是想要将他靈魂絞碎一般。
隻可惜。
這股意志才剛沖入其腦海,便是被一股無形能量鎮壓,蜷縮至一隅,如同是老鼠見了貓般恐懼。
林凡自然明白,那是魔女的意志威能震懾住了這股意志。
在這股意志被鎮壓的同時,顫動着的禁忌之劍,也歸于平靜,如同乖巧的羔羊般靜靜地被林凡握在手裡。
一旁的二人,則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吃驚地說道:“你,你就這麼将禁忌之劍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