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虛谷子
也難怪何大夫認不出來,如今的沈長歌白了,瘦了,就連五官看起來都精緻了許多。
小寶沒說錯,瘦下來的她果然是三裡五村頂尖的美人兒,頗有幾分姿色。
謝逸辰剛想解釋,何大夫便笑着說:“不是我說好聽的,還是這個好!”
“這女人漂亮不說,人看起來也賢惠的很,遠比那沈大禍害強多了!”
沈長歌臉一黑。
她是應該高興呢,還是生氣呢?
“這就是我娘啊!”見她臉色不大好,小寶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
何大夫聞言,不由地笑了起來:“小孩子可不能撒謊啊,我又不是沒見過那禍害。”
那禍害又黑又胖,和眼前這個漂亮姑娘判若兩人。
他還想繼續說,卻被老大娘踹了一腳:“快閉嘴吧,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難道小寶還能不認識自己的娘?”
“趁天色尚早,我們還是快點去神醫那兒找他求藥吧!”
因為小寶的事兒,這老大娘可是操碎了心。
如今事情終于有點眉目,這讓她又如何能不急?
聽了這話,何大夫這才笑道:“瞧我這張嘴,廢話可真多!”
“走,我這就帶你們去找那位虛谷子去!”
話音未落,他便将小寶抱上了馬車。
馬車内并不寬敞,于是沈家一家三口便坐在裡面,而何大夫和老大娘在外面趕車。
夫妻多年未見,自然有着聊不完的話題。
不知不覺中,馬車在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裡穩穩地停了下來。
竹林深處,赫然有着一處小小的茅草屋,屋外種着一大片不知名的草藥,恍若世外桃源。
這時,一個穿着半舊藍衣的年輕男子挑着兩桶水走了過來。
見有人來,他不由的皺起了漂亮的眉頭。
“這位公子,敢問虛谷子神醫可否住在此處?”一看到那年輕人,何大夫連忙上前行禮。
虛谷子,西梁國有名的神醫。
隻不過他淡泊名利,一直隐居山林,極少和外界接觸。
藍衣男子并不看他一眼,冷冷地說:“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虛谷子,隻有我一個人,你找錯地方了。”
話音未落,他便挑着兩桶水進了茅草屋。
“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老大娘一臉懷疑的向何大夫看去。
何大夫搖搖頭,非常确定地說:“絕對不會錯的。”
“這年輕人一定是撒謊。如果沒猜錯,虛谷子一定就在屋裡。”
“不行,我得想辦法再打探一下!”
他想了想,便上前敲門。
“吱呀”一聲,破舊的木門被打開了。
一見又是何大夫,藍衣男子人不由的有些惱了:“你們這些人煩不煩啊,我都說了,這裡隻有我一個人!”
謝逸辰見狀,便拖着那條不便的腿上前施了一禮。
他微笑着說:“這位公子你誤會了,我們一行人隻是途經此地,想讨口水喝。”
“前面不遠處便有條小溪,你們自己打水去喝吧。”藍衣男子不耐煩地說。
見這人态度如此惡劣,何大夫不由的有些急了。
他剛想發作,卻被沈長歌攔住。
“這位公子,不是我們太過嬌氣,隻不過有孩子在呢。”她笑着說,“這孩子腸胃有些弱,不能喝生水。實不相瞞,此次我們來這兒就是替這孩子求醫的。”
“公子您宅心仁厚,麻煩就給我們一碗溫水吧。”
聽了這話,藍衣男子這才注意到站在最後的小寶。
他不過看了一眼,便冷笑道:“這位姑娘可真是生了一張巧嘴,讓我無話可說。”
“如果不給碗溫水,我倒對不起‘宅心仁厚’這幾個字了。”
“也罷,你們在外面等着吧,我這就給這孩子沏碗水。”
他一邊說着,一邊又關上了門。
顯然,這藍衣男子警惕性極高,不想讓陌生人看到屋裡的狀況。
沒過一會兒,他便端了碗溫水出來。
“多謝公子。”沈長歌笑着伸手去接。
就在接碗的一刹那,她故意裝作沒接穩,一碗水全都灑在了身上。
“娘子,你沒事吧?”謝逸辰會意,連忙彎腰替她擦拭衣服,“怎麼辦,全都濕了。天氣這麼涼,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的。”
藍衣男子微微皺眉,沒好氣地說:“行了,進來把衣服換了吧。”
聽了這話沈長歌連忙上車取了衣裳,這才匆匆走了進去。
這茅草屋并不大,隻有三間。
一間卧室,一間廚房,另一間卻不清楚是做什麼用的。
“你就在這屋換吧,我在外面等着。”藍衣男子冷冷地說,“還有,你隻能在這屋子,其他地方不能去。”
“那是自然的。”沈長歌連忙笑着說。
她一邊說着,一邊進了卧室,并放下了洗的泛白的門簾。
這房間并不大,炕上也隻擺放着一個枕頭一床被子。
她豎起耳朵,認真地聽着外面的聲音。
如果這三間茅草屋還有其他人在,一定不會瞞的過她的耳朵。
遺憾的是,屋内靜的可怕,竟連老鼠爬過的聲音都沒有。
“還沒好嗎?”外面,傳來了藍衣男子催促的聲音。
沈長歌聽了,連忙笑道:“馬上就好!”
她一邊說着,一邊迅速換上幹淨衣裳。
換好後,沈長歌便匆匆走了出來。
“現在你們可以走了嗎?”藍衣男子陰沉着臉,不悅地說。
謝逸辰聽了,笑着施了一禮:“多謝公子賜水,我們這就離開。”
他一邊說着,一邊牽着小寶的小手往馬車方向走。
何大夫還想再說幾句,卻被老大娘給拽走。
“你為什麼不讓我再看看?”他有些不高興地說。
老大娘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阿辰都走了,你還在這兒哔哔什麼?”
“聽我的話,快走吧!”
何大夫雖然心有不甘,不過也沒再多說什麼。
很快,一行人便回到了襄陽城内,找了處客棧住下。
“虛谷子真的不在那兒。”沈長歌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說,“剛才在那兒換衣服時我留意過了,屋裡真的沒有其他人。”
謝逸辰目光微微一動,絕美的臉龐上泛一抹極淡的笑容:“不,他在。”
“在哪兒?”沈長歌有些驚訝的向他看去。
是她的聽力出了問題,還是對方内功太過高深,輕易躲過了她的耳朵?
謝逸辰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嗎?”
聽了這話,沈長歌不禁一臉愕然:“你的意思是……那藍衣公子,便是虛谷子?”
謝逸辰點點頭:“沒錯。”
“剛才我留意過了,他的身上有着極重的藥香味。”
“如非長年和藥材打交道之人,絕對不可能有這味道的。”
沈長歌還是一臉茫然:“難道他不能是虛谷子的弟子嗎?”
堂堂一代名醫,怎麼可能是個年輕人?
看年紀,他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謝逸辰笑道:“據我所知,虛谷子這人生性孤僻,最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他根本不可能收徒的。”
聽了這話,沈長歌的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兒:“那怎麼辦?我看他的樣子,好像根本不想給你們治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