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周大柱得到消息
周大柱耷拉著腦袋,聲音帶著哭腔:「我那孩子餓得直哭,我這當爹的實在沒辦法了。」
「啥?」田貴蘭震驚的看著周大柱,著急地問道:「你不知道?小熊中暑發高燒暈倒,被秀英撿了回去。」她眉頭緊皺,眼睛瞪得大大的,語氣中滿是驚訝和急切。
田貴蘭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比劃著:「哎呀,當時那情景可嚇人了,要不是秀英路過,還不知道會咋樣呢!」
看到周大柱那著急的模樣,田貴蘭心裡偷著樂。她微微側過臉,努力掩飾著嘴角的笑意,眼中卻透著一絲狡黠。
田貴蘭心裡暗自得意,哼,終於把借糧的問題轉移了,看你周大柱還顧得上借糧不。
她裝作關心地說道:「大柱,你也別太著急,興許小熊在秀英那兒沒啥大事。」可那語氣裡卻怎麼也藏不住那一絲幸災樂禍。
田貴蘭的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正眼瞧周大柱。
周大柱原本以為兒子是又跑到哪裡玩去了,以前周小熊偷雞摸狗的事也沒少幹,他都習以為常了。
可當他從田貴蘭口中得知周小熊是暈倒被人撿了去,而且那個人還是秀英的時候,周大柱驚得一下子差點沒站穩站。他手裡的煙桿差點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渾圓。
周大柱滿臉的不可置信,嘴裡喃喃自語:「啥?小熊暈倒被秀英撿了?這……這怎麼可能!」
他呆立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田貴蘭假意說道:「周大哥,你還快回去告訴紅梅,兩人商量一下怎麼辦?」
她臉上堆滿了看似關切的笑容,眼神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
田貴蘭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輕輕推了推周大柱:「這事兒可耽擱不得,趕緊的!」
她心裡其實巴不得周大柱趕緊離開,別再提借糧的事兒。
果然,周大柱拔腿就跑。隻見他神色慌張,腳步匆忙,那原本有些拖沓的身形此刻竟爆發出驚人的速度。
他邊跑邊喘著粗氣,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這可咋辦,這可咋辦!」
揚起的塵土在他身後瀰漫,轉眼就消失在了田貴蘭的視線中。
田貴蘭看著周大柱跑走的背影,得意地對趙存糧說道:「看到沒?學著點!」她雙手叉腰,揚起下巴,臉上滿是驕傲的神情。
田貴蘭的眼睛裡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我就這麼三兩句話,就把他給打發走了,哼!」
趙存糧無奈地搖搖頭,苦笑著說:「你啊,就你鬼點子多。」
田貴蘭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啥叫鬼點子多,這叫聰明,懂不懂?」
說完田貴蘭回到院裡收拾著雜物,順口問道:「讓娘嫁給隔壁村王大爺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她的眼睛沒有看向趙存糧,手上的動作也沒停,看似隨意,語氣中卻帶著幾分急切。
趙存糧一聽這話,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煙桿,悶聲說道:「這事兒能這麼隨便?」
田貴蘭停下手中動作,轉過身盯著趙存糧,提高了音量:「咋就隨便了?王大爺人不錯,家裡條件也還行,娘嫁過去能過上好日子。
王大爺可是打了六十多年光棍,人家可是還沒娶過媳婦,娘可是白白得了這麼一個便宜。」
趙存糧站起身來,背著手在院裡踱步,一臉的為難:「這事兒總歸要問問娘的意思,哪能咱們就這麼定了。」
田貴蘭撇撇嘴,不滿地嘟囔:「問啥問,咱這是為她好。」
趙存糧此刻內心糾結萬分。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猶豫和掙紮。
現在趙母雖然中了風,可好歹還不需要他時時刻刻伺候著。
但要是真把年老的母親嫁出去,村裡人的唾沫星子還不得把他淹死,那閑言碎語肯定少不了,以後他在這村裡還怎麼擡頭做人?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彷彿已經看到了眾人指責的目光。
可是,隔壁村的那老光棍是真的有錢,要是把娘嫁過去,還能收點嫁妝。
有了這筆錢,家裡的日子也能寬裕不少,也能度過這次難關。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生了根一樣在他心裡揮之不去,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就在這時,光宗從屋裡跑了出來,扯著嗓子喊道:「娘,阿奶又拉在身上了!」他臉上滿是嫌惡,小手不停地在鼻子前扇著。
田貴蘭正在院子裡晾曬衣物,聽到光宗的呼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狠狠瞪了一眼光宗,嘴裡嘟囔著:「這老太婆,真不讓人省心!」
田貴蘭極不情願地放下手中的活計,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抱怨著:「天天都這樣,伺候完吃伺候拉,真是沒完沒了!」
光宗跟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說:「娘,你快去給阿奶清洗換衣服褲子吧。」
田貴蘭邁進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她忍不住捂住口鼻,眉頭皺得更緊了。
田貴蘭強忍著噁心,走到趙母床邊,看著趙母那無助又愧疚的眼神,心中雖有怨氣,但還是咬咬牙開始動手收拾。
她一邊動作粗魯地給趙母脫臟衣服,一邊嘴裡不停念叨:「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一天到晚凈給我找事兒。」
趙母虛弱地發出幾聲嗚咽,像是在道歉,又像是在哭訴自己的無奈。
這時,趙存糧走進了屋子,看到這一幕,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皺著眉頭,語氣略帶責備:「貴蘭,你輕點,娘她也不想這樣。」
田貴蘭猛地扭過頭,沖著趙存糧喊道:「我還能怎麼輕?這活兒你行你來幹!」
趙存糧無奈地嘆了口氣,悄悄的溜了,他不行。
光宗站在門口,望著屋內的情景,內心糾結不已。一邊是疼愛他的阿奶,但是現在阿奶已經中風癱瘓在床了;一邊是他不敢惹的阿娘,那兇悍的模樣讓他心生畏懼。
光宗緊緊咬著嘴唇,想了想,還是走開了,現在這個家他不能得罪阿娘,不然往後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