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它叫皮蛋

　　雞蛋、鴨蛋、荷包蛋自己見得多了去了，哪有什麼千年蛋，等會兒定要戳穿這個小二的鬼把戲。

　　「好嘞！」小二歡快地應道，緊接著又補充道，「不過呢，我們這兒是一份一份賣的，一份裡面有三個千年蛋，一共得八十文錢。」說著，便伸出手來。

　　博文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把錢遞了過去，等會兒就讓這個小二知道厲害，看他到時候如何無地自容！

　　小二滿心歡喜地接過錢，幾乎是一路小跑著朝後廚奔去。他心裡那叫一個樂呵，要知道，每成功賣出一份千年蛋，自己就能提成30文錢。他一月的工錢不過才200文，要是一天能賣出一份，一個月下來光提成就能有900文，這可比工錢多多了。

　　小二一邊跑一邊暗自嘀咕：「老天爺保佑，要是每天都能碰到個像這樣外地來的冤大頭就好了。這80文一份的千年蛋，也就這些啥都不懂的外地傻蛋會買。」

　　文苑安排好住宿，帶著季風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瞧見博文一臉得意的模樣，文苑好奇地問道：「喲，點了什麼好吃的呀？瞧把你高興成這樣？」

　　博文輕輕搖動著扇子，神色頗為自得：「我點了一份千年蛋。」

　　「啥？千年蛋？」文苑聽聞，不禁伸手摸了摸後腦勺，自己離開南陽都快半個多月了，難不成在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裡，城裡又冒出了什麼新奇的菜式？

　　文苑正琢磨著這千年蛋到底是個什麼稀罕玩意兒，就見小二腳步輕快地端著一盤拌好的皮蛋走了過來，穩穩地放在博文面前。

　　「老爺，您瞧瞧，這晶瑩剔透的便是千年蛋啦。它的口感那叫一個獨特，保準您吃一次就忘不了，在別的地兒，您可嘗不著這麼美味的東西喲。」

　　文苑盯著這盤皮蛋，忍不住伸手一指，問道：「這玩意兒就是你說的千年蛋？」

　　小二兇脯一挺，「如假包換！這蛋啊，放上一千年都不會壞！」

　　「你放屁！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好糊弄？放一千年都不壞？」文苑頓時火冒三丈，提高音量怒聲罵道。

　　小二哪肯輕易放過這到手的買賣，連忙說道：「這位客官，咱們店在這兒開了都上百年啦，我向來是童叟無欺，從不撒謊。您要是不信，就把這蛋放一千年，要是千年之後壞了，您儘管來找我！」

　　「我呸！你還真敢信口胡謅！你當老夫傻啊？我離開這兒的時候，這兒壓根就不是客棧，分明是家成衣鋪，你這客棧滿打滿算，頂多就是上周才開的，還敢說上百年？」文苑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去京城找博文之前，這裡還是一家熱鬧的成衣鋪。

　　就在文苑和小二爭得面紅耳赤之時，博文伸出筷子，夾起一塊那黏糊糊的「千年蛋」，緩緩放進嘴裡，開始慢慢咀嚼起來。

　　剎那間，一種奇特的味道在口腔中瀰漫開來，這味道，就彷彿是歷經了漫長時光的沉澱，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獨特韻味，好似真的存放了許久許久。

　　博文眼睛一亮，這……這分明就是文化的沉澱啊！這「千年蛋」之名，果然名副其實！

　　「好，著實不錯！」博文忍不住驚呼出聲，硬生生打斷了還在和小二理論的文苑。

　　他滿臉興奮地對文苑說道：「文兄，你也快來嘗嘗，嘗過之後，你便會明白這東西為何要叫做千年蛋了。除了這三個字，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別的什麼名字，能如此貼切地形容它。」

　　文苑氣得瞪大了眼睛，手指哆哆嗦嗦地指著博文，「有沒有可能它其實就叫皮蛋啊！」

　　「這怎麼可能呢！」博文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悠哉地搖晃著手中的扇子，說道：「像這般蘊含著上千年文化底蘊的蛋，怎麼可能叫那麼俗氣的名字。」

　　文苑氣得臉都漲紅了，一把狠狠抓住博文的胳膊，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非得帶你去個地方，讓你瞧瞧這玩意兒究竟是叫皮蛋，還是你口中的千年蛋！」

　　博文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甩開文苑的手，斜睨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注意你的身份，我現在可是老爺，你不過是我的管家。」

　　「哼，我看你是當老爺當上癮了！」文苑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強忍著怒火，做了一個誇張的請的手勢，說道：「請吧，大——老——爺！」

　　一旁的小二看著這兩個鬥嘴的老頭，心裡「咯噔」一下，莫名覺得這倆老頭似乎不太好惹，那氣場，讓他心裡不禁有些發怵。

　　文苑氣鼓鼓地走在街上，腳步急促，帶著一股無形的怒火，季風和博文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博文一邊走著，一邊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四周。街上行人如織，絡繹不絕。孩童們手裡攥著糖葫蘆，嬉笑打鬧著穿梭在人群中。街邊的店鋪鱗次櫛比，生意看上去頗為興隆。

　　博文不禁暗自點頭，心中感慨：這南陽府城治理得倒真是不錯。在京城，即便是繁華之地，也偶爾能瞧見沿街乞討的乞丐，然而在此處，不見一個乞丐的身影。

　　可奇怪的是，還有官員上奏，稱南陽府城是受災最為嚴重的地方，這其中究竟是何緣由？博文陷入了沉思。

　　路過一家店鋪時，一股濃郁的粑粑香味撲鼻而來，瞬間鑽進了博文的鼻腔，那清香可口的氣味，令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幾口氣。沒想到在這南陽府城，竟藏著手藝如此精湛的糕點師傅。

　　「走，過去看看。」博文對身旁的季風說道。

　　季風恭敬地回應：「是的，夫子。」

　　兩人邁步走進店鋪，桃花正站在蒸籠前忙碌，瞧見兩張陌生面孔，臉上帶著笑容：「兩位一看就是從外地來的吧，那您二位可一定要嘗嘗我們粑粑大王的粑粑呀。」

　　博文的目光落在蒸籠裡的粑粑上，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不錯，不錯，這些做成動物造型的粑粑，模樣倒是十分别緻。這個又是什麼呢？」他指著其中一種粑粑問道。

　　桃花笑著解釋：「這個呀，是用紅薯做的粑粑。紅薯可是我們這兒的特產呢，您不妨先買一個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