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不知道在腦中過了多少遍,此時姜令沅開口:「臣婦今兒過來是為了將如意夫人名下的造船廠和二十艘可以出海的大船獻給朝廷,當年如意夫人病入膏肓還是想著海運的事兒,她說海運利國利民,以後一定會有明君重新開啟海運的,如今海運又要開始了,大越眼看著要進入繁榮富強,臣婦想如意夫人一定願意將手中關於出海的傢夥什兒交給朝廷,因為朝廷會比個人更加能發揚光大!」
雖然說要實話實說,但是這話可以說得好聽一點的。
姜令沅沒有看皇上是什麼反應,其實到現在她也不知道皇上到底長了什麼樣子,她繼續說道:「造船廠一共有工匠二百三十二位,他們聽說造船廠可能併入朝廷都喜氣洋洋的,以為朝廷做事為榮,隻要材料夠,他們一個月就能做出兩艘可以用於出海的大船,如今他們正在研究如何用鐵來造船來抗擊海上風浪,在如何保證鐵在海上不被海水腐蝕生鏽上他們已經有了突破,更有人提出設想,在船上安裝能夠發射火藥的炮膛,來抗擊海盜。」
隨著姜令沅的表述,皇上的呼吸都變粗了許多,如今海運準備開,最大的難題就是船隻問題,而現在他瞌睡姜令沅就送過來的枕頭,而且這個枕頭簡直不要太舒適了!
當然,皇上也知道現在不是高枕無憂的時候,他說道:「如意夫人大義,陸四奶奶也大義,陸四奶奶快請起。」
畢竟姜令沅是女的,皇上不能親自扶起來,要不然皇上不僅準備把姜令沅扶起來,更是想留了姜令沅在宮中徹夜長談,不過想想陸昀還是算了吧!
姜令沅順氣站起來,皇上知道姜令沅這麼慷慨的把東西給了一定也會想要一些東西,這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而姜令沅要的東西隻要不過分他一定同意。
皇上問:「怎麼不通過豫國公府來給朝廷,反倒是跟著姑母進宮了?」
這就是進入正題了,皇上身上不自覺散發出來的氣勢還是讓姜令沅有些緊張,她蜷了蜷手指,才說道:「因為如今臣婦是女學的副院長,有私心,想要給女學爭取一些東西?臣婦想要讓女學叫帝都女學,和國子監一樣隸屬於朝廷管理,並且皇上能給女學中的院長和司業品級。」
說到這裡,姜令沅再次跪下:「臣婦僭越,請皇上恕罪!」
這一次皇上沒有立刻讓姜令沅站起來,他在考慮,說起來要是男子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了朝廷隻是換一個官職的話,他一定毫不猶豫,可是姜令沅畢竟是女子!
他想要是他同意了,朝堂上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好不容易朝堂平靜下來了,他是真不想再起什麼波瀾,但是姜令沅的要求過分嗎?
他也覺得一點都不過分,人家給了這麼重要的東西不過是希望女學被朝廷認可而已,有什麼過分的呢?
這個時候就是永平大長公主開口了:「皇上,壽華也建了一個女學,以後女學隻會越來越多,若是沒有一個朝廷統一管理,定下來章程的話隻會讓女學混亂,等著以後出了事兒還是要朝廷給收拾爛攤子,倒是不如現在就把我們這個女學作為標杆歸於朝廷管理,以後朝廷再開口管理其他的女學也有例可循」
這一番話倒真是說道了皇上的心窩上,他其實也能明白女學到如今已經不是他能阻止的了,而且對皇上來說也不想阻止,讓女子識字明理沒有什麼不好的。
想想後宮那一群天天鬥來鬥去的他也很頭疼,他天天當判官都當的很煩,也不想想如今都是什麼時候了,也不體諒他每天要在前朝鬥智鬥勇。
想到這裡,皇上覺得朝廷應該承認女學,並且管理女學,至於說給女學的一些人官職的事兒,他也覺得這是應該的,尤其是看了姜令沅帶過來的那個匣子,他更是心頭火熱,隻覺得給一個微不足道的官職,又不參與朝堂大事,隻是管理女學而已,又有什麼不行的呢?
想到這裡,皇上說道:「陸四奶奶怎麼又跪下了呢,你那夫君陸昀在我這裡可是放鬆得很呢,好了,你和姑母先回去吧,這事兒朕會好好考量的!」
讓她起來,又拿著陸昀開玩笑,至此姜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事兒算是成了!
回去的時候姜令沅腳步都輕快了不少,出了宮門看到浮光等在那裡,姜令沅知道應該是陸昀有事兒過不來,卻是挂念她這裡,所以才讓浮光等在這裡的。
她說道:「回吧,告訴你們四爺一切順利。」
其他的就不能再往深了說了。
坐在馬車上,永平大長公主說道:「你這夫君選的好,知道記掛你,比起來常寧那個真心實意許多。」
言語中一副很是不待見蘇遊的樣子,姜令沅有些不解:「那蘇駙馬可是一直堅持每天接送常寧,風雨無阻,也是能看出來對常寧一片真心的。」
永平大長公主很是不屑:「但凡是男子都想著能建功立業,那蘇遊當年還是探花,中探花時也是躊躇滿志的,卻因為駙馬的身份不能在官場上有所作為,隻能依附常寧,你說他真能甘心嗎?」
理智來說,不能!
但要是真這樣的話,姜令沅不敢想常寧長公主是不是能接受。
本來還雀躍的姜令沅此時心中五味雜陳,她希望永平大長公主的判斷是錯誤的,但是卻又把這一番話深深的記在了腦海中。
永平大長公主繼續說道:「常寧那個丫頭是真的把蘇遊放在了心上,要是真有那一天恐怕會肝腸寸斷,如今有了女學,到底分散了她一些注意力,到時候也不至於太過悲傷。」
起碼,不會尋了短見。
姜令沅聽著永平大長公主的話知道永平大長公主是一點都不看好,並且做好了事發的準備,心中更沉,她問:「您可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