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奶奶說道：「總而言之，我們還是不要太著急了，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是看情分的，關鍵還是我們家能不能拿出來誠意，能不能被她用得上。」

　　陶如眉轉了轉眼珠：「不是還有兩個副手嗎？我們不妨看看那兩個人能不能用上，還有其中一個應該是還沒有成親吧，我們家中的姑娘又不是很少，挑一個嫁給他便是了。」

　　「這些還用得著你說，家裡人早就已經觀察了，雖然說那陸四奶奶看著是個女子好像弱勢一點，但是這手工學堂最終恐怕還是她說了算的。」陶大奶奶說道，一個女子能走到這一步，真是讓人羨慕，又嫉妒。

　　陶如眉卻是笑嘻嘻的：「在京城她畢竟有大長公主撐腰，在江南可不是如此，我們且兩兩邊都下功夫便是。」

　　而姜令沅離開後，議論紛紛的何止是陶大奶奶姑姐二人，有女子說道：「那蛋面雖然是難得，可是我看著她的衣裳不過一般，應該就是那一套蛋面撐場面吧！」

　　「拿衣服你竟然說一般？」有女子很是不可思議的問。

　　另一個女子也開始說起來：「不是很一般嗎？就隻是外裳綉了幾朵桃花而已，裡面的衣裳可是素淡的厲害，雖然說是怪好看的。」

　　那個不可思議的女子繼續說道：「我家是做絲綢生意的，那布料絕對是絲綢，可是卻要比一般的絲綢飄逸許多，不知道織布時候裡面摻雜了什麼材料，可是我們家絕對是做不出來的，還有那顏色就是白色都是有心思在的，梁三，你們家染布的工藝在這杭城可是一絕，可是能做出來？」

　　被問的梁三苦笑：「我還以為就我們家看出來了呢，縹碧色已經很難染了，我們家的縹碧色在這杭城要說第二恐怕沒有人敢說第一，但是陸四奶奶身上的那種碧色可是要比縹碧色更加靈動，就像是那碧汪汪的一池水一般，關鍵這水還不是死的，是微風吹拂泛著漣漪的，那白色就更是講究了，類似於陶瓷的白色，在象牙色和淺雲色之間，卻沒有象牙色那麼暖，又沒有淺雲色那麼冷這染色染白更是難，更何況是那麼精妙的白色呢！」

　　這一解釋眾人都是驚嘆，沒有想到姜令沅那看著簡單的一身衣裳竟然會有這麼多精妙的地方在，如今再想一想那顏色可不是格外好看，樣式也是別緻。

　　「說起來，要不是陸四奶奶身上那樣的料子也不敢做那種樣式吧，畢竟一般料子可是不能那麼飄逸的。」

　　有個女眷喃喃說道。

　　很多人此時都說不出來心中是什麼滋味，到底是她們見識少了，連人家身上的料子都沒看出來，還以為不過是尋常，幸虧還沒有說出來什麼不應該的話，要不然可不是貽笑大方了。

　　這一場亮相姜令沅是成功了的，她一想懂得世人是先敬羅裳後敬人，的確在江南這裡很多人家想要討好她，可也有很多人家並不看好她，覺得她一個女子做女學也就罷了了，開始手工學堂的時候恐怕就是不行了，還是要讓男子來的，所以姜令沅隻能用這種方式先去震懾一部分人。

　　她回到了杭城的宅子，陸昀已經過來了，正站在院中打量院子，顯然應該是剛過來不久的。

　　姜令沅看到陸昀笑著問道：「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她以為陸昀怎麼都要天黑下來了才能回來的。

　　陸昀笑：「把所有活兒都交給了霍同，我就早一點回來了。」

　　其實處理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所以陸昀乾脆全部讓霍同去做了，他騎馬來到了杭城。

　　姜令沅能想到霍同會是什麼反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陸昀也知道姜令沅在笑什麼，說道：「反正他沒有媳婦，多幹一些活兒也是應該的，你今兒怎麼樣，可是有人為難你？」

　　姜令沅就說道：「等我換一身衣裳出來和你說，這陶家，還真是貼心。」

　　她進了寢室換了一身更加輕便的衣裳，脖子上帶著的瓔珞也是拿了下來，那瓔珞雖然漂亮，但也是真的沉，頭髮也散開了，梳順後簡單了盤了一個髮髻，隻用一根玉簪子固定住。

　　離著用膳還有些時候，他們就去了花廳說話。

　　「我以為今兒那餘家的老太太怎麼都是要找我麻煩的，也做好了被找麻煩的準備了，但是陶家卻一直讓陶大奶奶陪在我身邊，甚至都沒有給餘家靠近我的機會，而且就算是試探都不是陶大奶奶試探的，是他們家的六姑娘問出來的，而且也算是點到即止，雖然中途這火候掌握的稍微有些過火，可不算是令人討厭。」

　　姜令沅和陸昀說道，一邊說著也算是將宴會上發生的事兒復盤了一番。

　　陸昀就說道：「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陶家倒是可以用用，不過要像對待下屬那般了！」

　　一整天的端坐此時姜令沅覺得有些累，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陸昀的身上：「在寧縣開設手工學堂還有在杭城開設女學都比不開陶家這個地頭蛇，不過陶家應該不是隻把寶壓在我身上，還有得磨呢！」

　　頓了頓，姜令沅又說道：「而且陶家明顯是想著以合作者的姿態加入其中，但是我想要的可是下屬啊！」

　　有這麼多矛盾，要是不能解決的話接下來什麼都是空談，這恐怕還是要你來我往幾次的，不過姜令沅反倒是有了一種棋逢對手的興奮，並沒有覺得麻煩。

　　陸昀也知道正事上姜令沅是不會願意讓他插手幫忙的，倒是也沒有再說幫忙的話，隻是說道：「陶家那樣的人家不會輕易和我們撕破臉的，但也不會輕易臣服，所以你恐怕還有得磨呢！」

　　「嗯，也不著急，且這麼試試便是，就算是陶家不行，也不是沒有完全把他排除在外的辦法，隻是真到了那一步就比較麻煩而已。」姜令沅隨意說道，她在這方面真不是願意委曲求全的人，所以真到了那一步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陶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