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常寧長公主也過來了。
常寧長公主問姜令沅:「怎麼樣?」
「仵作還在驗屍呢,具體的不清楚,不過,孩子呢?」姜令沅問常寧長公主,她從過來就沒有見到孩子,隻覺得有些不對勁。
常寧長公主說道:「那孩子並不是被這女子的婆家救下來的,而是被那孩子的姨母救下來的,如今就在那姨母家,我先過去看了,才又過來的。」
這更是讓姜令沅覺得不對勁兒了,她看向常寧長公主:「你是不是也覺得怪異?」
「嗯,先等那仵作驗屍看看到底是不是自縊而亡。」常寧長公主說道。
尋夏也跟著過來的,姜令沅吩咐尋夏:「你去查查這一家人,尤其是那女子的丈夫。」
如今,姜令沅已經不敢確定她在路上聽到的那些到底有幾分是真的了,她看著那女子的丈夫,鬍子拉碴的,隻是女子剛死不久,又怎麼會立刻就鬍子拉碴的了呢?好像是知道這女子要死了,所以才刻意弄出來的。
她從見到就覺得怪異,如今種種隻覺得更加怪異了。
仵作驗屍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對跟著過來的捕頭說:「就是自縊而亡。」
其實,也很好判斷,而且這女子自縊都不是夫家發現的,而是附近的百姓發現的,那脖子上姜令沅也隻看到了一道勒痕而已。
常寧長公主已經問出口:「你可是確定?」
過來的仵作還有捕頭都是底層的官府人員,沒有見過常寧長公主,但是看到常寧長公主和姜令沅隻是隨意站在那裡都能看出氣質決然,更不必說那一身綾羅衣裳,這京城有權有勢有背景的人家太多了,雖然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裡有些突兀,仵作和捕頭也不敢得罪。
那仵作說道:「脖子上隻有一道勒痕,觀唇色沒有中毒,還有口中以及鼻子還有眼睛也都符合自縊的特徵,所以初步斷定就是自縊,要是還有疑問的話就需要帶回去好好驗一番了。」
常寧長公主剛想說既然如此就帶回去認真驗屍,卻被姜令沅阻止了,說道:「我們知道了,多謝。」
雖然不知道姜令沅為什麼這麼做,但常寧長公主知道姜令沅一定不會無的放矢,就此不再說什麼。
官府的人很快離開了,姜令沅和常寧長公主也沒有過多停留離開了。那孩子暫時在姨母家,常寧長公主又特地給了銀錢,暫時應會被照顧好。
出了院子,姜令沅看到了陸昀和蘇遊都在,剛剛她和常寧長公主在忙活的時候這兩個人都沒有過去,是知道這些都是需要姜令沅和常寧長公主親自去做的,他們並不能幫到什麼,但是並不影響他們擔心,所以跟著過來。
看到丈夫過來,常寧長公主暫時將滿肚子疑問收了回去,走過去:「不是讓你不要過來嗎?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蘇遊渾身上下都是一派溫潤,他笑道:「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姜令沅也站在陸昀身邊,她是和陸昀一起過來的,此時隻是和陸昀說道:「還有些疑問,我們去附近酒樓一邊吃飯一邊說。」
常寧長公主也贊同,於是各自上了馬車。
這裡離著鴻月樓近。
她和陸昀一輛馬車,聽著鴻月樓,忍不住笑起來:「你可是記得我們上一次來鴻月樓是什麼時候?」
自然是記得的,是他們回門的那一天,他也記得當時自己是多麼生氣,覺得姜令沅的娘家實在是上不得檯面,隻是到底不想被府上的人看了笑話,所以才帶著姜令沅去了鴻月樓。
陸昀說道:「記得,那時候我可不敢想第二次過來時我們已經是鴛儔鳳侶了。」
姜令沅說道:「無論如何,那時候我挺感激你的。」
說著她忍不住將頭靠在陸昀的肩膀上,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鴻月樓包間裡,常寧長公主落座就迫不及待問:「你剛剛為什麼不讓我繼續了。」
「因為繼續也隻會是是自縊而亡。」姜令沅說得斬釘截鐵。
「你可能不知道那孩子的情況,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那人家有磚瓦房,她的父親和爺爺奶奶身上的衣裳雖然不是綢緞,也是細棉,你不覺得這家人根本不像是我們一開始打聽到的那樣厚道嗎?」
常寧長公主有些激動地說道,不明白姜令沅怎麼還相信那女子是自縊呢?
姜令沅說道:「其實,有些時候讓一個人死根本不用親自動手,言語就能逼死的,你說的那些端倪我自然能看出來,可是,這隻能證明那女子和孩子在這家人中過得並不好,卻不代表這女子是被謀殺的,她應該真的自縊的,至於那孩子,也是應該是她知道她死後孩子也過不好,所以不想讓孩子遭罪之後死去,所以準備直接給一個痛快的。」
常寧長公主眨眼:「怎麼逼死的呢?」
「等尋夏回來就知道了。」姜令沅垂眸,看著面前的杯盞,心情很不好,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陰鬱中。
菜上來了,陸昀給姜令沅盛了小半碗,蘿蔔鯽魚湯:「先不用想那麼多,一切等吃了飯再說,心情已經不好了,身體總不能還跟著遭罪吧!」
這話安撫住了姜令沅,她從陸昀手中接過湯小口的喝著,準備一切等著用完晚膳之後再說。
常寧長公主也被蘇遊照顧著吃起來了晚膳。
折騰了這麼久,早就已經過了晚膳的時候,四個人都是餓了,接下來也沒有怎麼說話,無聲的用完了晚膳。
等著桌面的東西被收拾了,重新送上茶水後,常寧長公主迫不及待:「現在可以說了吧!」
姜令沅本來就沒有賣關子的意思,她說道:「尋夏已經打聽出來了一些事兒,讓她來說吧。」
和尋夏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縫著補丁衣服的女子,她臉色發黃,身體消瘦,目光卻是極為堅毅。
見到姜令沅等人,她跪了下來:「玉娘見過貴人們。」
雖然跪下來了,卻仍然不卑不亢的,這樣的人,就算生於卑微,身陷囹圄也是令人有好感的。
姜令沅態度溫和:「快起來,菡萏,給玉娘準備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