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姜令沅就收到了李慕白的消息,說是不用三日就能到寧縣了,如此也著實讓人又鬆了一口氣,畢竟陸曉愫的狀態真不能算是多麼好。
姜令沅得了消息後就立刻讓人送到了陸昭那裡,畢竟如今最為焦心的也就是陸昭了。
陸昀也知道了,說道:「如此總算是看到一些希望了。」
他剛剛從外面回來,今兒這樣的日子,既然有宴會難免會喝上一點酒,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帶上了一些酒氣,知道姜令沅不喜歡這樣的味道,特地洗漱了換了一身衣裳過來的。
此時他一身清爽,姜令沅笑著主動靠近:「可不是,我也希望她是能好起來的,要要不然家中的長輩們不知道會多麼愧疚呢!」
當年,無論什麼原因到底是家族有些對不起陸曉愫,姜令沅對陸曉愫並沒有什麼感覺,隻是人有親疏遠近,她卻是不願意看著陸老太太傷心的,這位老人不知道已經經歷了多少波瀾了,姜令沅真不想讓她的心再被割一次。
這事兒到底太過沉重,姜令沅和陸昀都不想說太多。
陸昀問姜令沅:「今兒餘家的人上門你可是說了什麼話?」飯桌上那餘知府明顯有些魂不守舍,多次和他說起來了手工學堂的事兒。
又隱晦的說家中的女眷不懂事,希望姜令沅不要計較。
反正陸昀都是聽在耳朵中,並沒有什麼回應,陸昀也知道今兒餘家女眷上門的事兒,恐怕是發生了什麼的,總歸一定是姜令沅沒有給面子。
當然,陸昀也不覺得這是姜令沅的錯,隻是問一問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已,主要還是擔心姜令沅受欺負了。
說道這裡姜令沅搖頭:「餘家的兩個奶奶倒都是那種能放得下身段的,但是餘家的姑娘們,無論是嫡出還是庶出,都被餘老太太養壞了,也不知道這餘老太太到底是什麼想到,攀附權貴倒也算是人之常情,隻是要真是想著讓孫女嫁進那高門大戶的話總要好好教導才是。」
姜令沅將當時的場面說了一遍,陸昀聽後冷笑:「那餘家要是真的求和的話就不應該帶著家中的姑娘上門。」
姜令沅說道:「我估摸著餘知府應該沒有讓餘家的大奶奶和二奶奶帶著家中的姑娘上門的,但是餘老太太卻是不一定的,餘老太太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次讓家中是孫女見『貴人』的機會,那餘大奶奶和餘二奶奶畢竟都是小輩,也不能不能不聽餘老太太的。」
說到這裡姜令沅感慨:「這家中有一個能折騰的長輩真不是小輩們的福氣。」
姜令沅不過是隨口一說,夫妻二人對視一眼之後卻同時想到了陸大太太,說起來那也是一個能折騰的主兒,也就是現在上面有陸老太太壓著所以沒有折騰出來什麼,以後呢?
陸昀有些遲疑:「母親如今已經老實很多了,以後應該不會弄出來什麼吧!」
姜令沅抿了抿嘴,最終說道:「關鍵還是要看父親的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是幸虧陸大太太真的是把一腔心思都放在了陸大老爺的身上,所以若是陸大老爺能一直壓著,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兒的!
夫妻二人忍不住都笑了起來,陸昀說道:「這些還是交給父親來操心吧!」
如今夫妻二人這方面都已經很是坦誠了,畢竟誰都有一個不是很完美的母親,所以有些售後說起話來也不是很隱晦。
姜令沅又說道:「今兒陶大奶奶也過來了,而且擔心我不讓她進來,所以早早的就等在那裡了。」
陸昀說道:「她這樣做也是對的,畢竟要是求見你的話,你應該是不見的吧!」
姜令沅挑眉:「何出此言?」
「每一次陶家無論是不是擺出來條件也要求,見你的時候都是目的性很強的,其實你不喜歡這種功利性太強的人,也是我,當初勸你用陶家,卻是沒有想到陶家竟然這麼不識擡舉。」陸昀說道。
姜令沅笑:「這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其實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有些時候我以為我已經能適應了,但是發現還是很難和這樣的一起共事,所以也就不想再去為為難自己了,還是按照自己舒服的來吧,不過,我今兒也並沒有明確的拒絕陶家。」
陸昀問道:「你是怎麼說的?」
「我告訴陶家若是想有機會加入手工學堂的話,就努力想一想我想要什麼,我還說了,如今在寧縣我一心為的都是手工學堂,陶家能聽懂多少就看陶家了!」姜令沅說道,不用在陸昀面前隱藏什麼。
陸昀一下子就知道了姜令沅想要的是什麼,他說道:「這話你不僅僅對陶家說的,明家也在那裡呢,還有這江南的很多世家。」
毫無疑問,姜令沅如今在寧縣是備受關注的,今兒她說的話恐怕很快就被那些關注的人家聽到了,這些人家有的能明白姜令沅的意思,有的不能明白,而明白的那些也不一定能捨得把這些東西拿出來。
姜令沅說道:「的確是存了一些心思,不過這種事兒我也不會強求,一切還是願者上鉤。」
手工學堂最重要的是什麼,若是沒有會各種手藝的人當先生,手工學堂的一切不過就隻是一個不能實現的設想而已,當然,其他人無可替代姜令沅成為手工學堂的傳技學政最大的原因也是他們手中沒有姜令沅那麼資源。
隻是,這種手藝自然是多多益善!
姜令沅看著陸昀說道:「雖然說我如今手中也是有不少工坊,但到底還是少了一些,所以就想著若是每家都能給幾個會手藝的人就好了,那時候手工學堂才是真正的手工學堂,不過這也是每一家發家的根本,又哪裡是那麼容易隨隨便便就送上來的呢!」
今兒說出來這些話就是對整個江南世家的一種試探了,她不僅看向陸昀:「你說,真會有人願意主動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