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家的人全部都被抓住了,譚家的人隻有譚啟逃走了,不過仍然沒有連太妃的消息,最起碼在松陽縣沒有發現連太妃。
要是說不失落絕對是假的,但如今這般也隻能接受,再慢慢尋某了,李驥等人已經連夜開始審問起來了成家和譚家的人。
至於說已經毀容的譚代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接受不了自己這不人不鬼的樣子,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撞牆身亡了。
其實姜令沅已經經歷過很多次別人的死亡了,可是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有些恍惚,畢竟上午她見到譚代萱的時候她還是非常鮮活的樣子,野心勃勃的想要加入手工學堂,並且還是空手套白狼的方式,而如今不過是兩三個時辰不見,那人就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姜令沅說道:「這譚家還真是狠心,把她安葬了吧!」
陸二奶奶也是看到了譚代萱的樣子,至今心有餘悸:「我想那譚家應該也不是土生土長的大越人吧,也隻有東夷的人才會這麼狠心了!」
「可不是狠心,那連太妃竟然會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害,也不知道要造多少孽才罷休!」姜令沅說道,「那東夷真是噁心啊!」
可不就是噁心,讓人非常不適應的那種噁心。
這個時候伺候陸曉愫的人匆匆過來了,說道:「大姑奶奶醒過來了!」
姜令沅和陸二奶奶對視一眼,陸二奶奶對身邊的人說道:「去和二爺說了。」
然後又對姜令沅說道:「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空去看看,說起來我們過去的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畢竟不怎麼熟悉。」
「二爺是負責審問那譚家和成家的人的,又不是去追捕譚啟,自然是有功夫的,我們等著他一起過去。」姜令沅說道。
追捕譚啟的人是陸昀,至今還沒有什麼線索,姜令沅算不上很擔心,畢竟他身邊的高手不少,但是姜令沅也知道今晚她恐怕是難以入睡的。
陸昭很快就過來了,帶著一身水汽,顯然是洗漱過的,畢竟那審問可不就是單純的問問,總要用上一點手段的。
陸曉愫畢竟已經昏迷了那麼久,瘦的已經有些脫相了,她醒過來後已經恢復了理智,就那麼獃獃的躺在床上,目光沒有什麼焦點。
她在想她的這一生,十五歲之前順風順水的,而從十五歲遇到成棟那一年就什麼都變了,她承認一開始對成棟是有好感的,但是絕對不是什麼都依著成棟的,可是後來記憶就有些混沌了,總覺得什麼都要聽成棟的才是。
清醒過來的她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對勁,但是她每一次反抗的時候頭又特別疼,就這麼煎熬著,她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來,而如今她徹底清醒了,可是也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
本來她是高門閨女,自幼備受寵愛長大,同樣能找到門當戶對的人家,她的夫君或者從文或者從武,總能有一番成就,她也能跟著有一個誥命,甚至是以後成為家族的宗婦,她也會兒女雙全,幸福美滿的活著。
而如今什麼都沒有了,就是因為那個下雨天,她對被淋成落湯雞的成棟產生了一些憐憫之情!
她真是傻啊,她也好恨啊!
陸昭走到門口的時候有些遲疑,突然之間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邁動腳步,這一刻,他承認他也是害怕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陸曉愫。
陸二奶奶知道丈夫怎麼想的,就說道:「總歸是要見面的。」
其實陸二奶奶也不知道陸曉愫會是什麼反應。
陸昭也不知道,但是最終還是堅定的邁開了步子。
看到躺在床上沒有一點精氣神的妹妹,陸昭心如刀割:「阿愫!」
陸曉愫聽到了這個聲音後卻是直接閉上了眼睛不予理會,她恨自己,也恨家中的人,她年幼無知,家中的人為什麼不阻止她呢,以至於現在她的一輩子都已經被毀掉了!
為什麼要讓她清醒呢,她若是不清醒還能那麼渾渾噩噩的活著,不能知道這些,如今她這般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接下無論陸昭說什麼,陸曉愫都不予回應。
說起來這樣的場景也在眾人的意料之中,隻是難免還是會有些失望。
姜令沅和陸二奶奶對視一眼,陸曉愫都不理會陸昭了,對她們這些人自然就更加不理睬了。
她們兩個人走出來,陸二奶奶說道:「其實我和他都想到了大姑奶奶可能接受不了,畢竟如今她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一輩子就這麼給毀了,要是沒有遇上成棟的話,她應該是嫁入京城的某個侯府或者國公府,成為裡面的當家奶奶的,如今卻是這杯,我也能夠理解她為何會如此,不過,她這般卻是在狠狠地給愛護她的人捅刀子。」
「可能是一時接受不了吧,等著想明白了就好了,總要給她時間讓她適應的。」姜令沅說道。
其實她想到了陸曉怡,所嫁非人後並沒有自怨自艾,如今在女學中風生水起,若是陸曉愫能想明白振作起來的話,也能這般的。
陸二奶奶嘆氣:「但願吧!」
最終陸昭還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姜令沅知道這個時候陸昭需要安慰,她留在這裡的陸昭和陸二奶奶放不開,就說道:「明家的人已經等我回懷園處理事兒了,我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陸二奶奶點點頭:「好,那你路上小心。」
等著姜令沅離開後,陸二奶奶對陸昭說道:「她如今剛剛醒來難免會有些怨懟,總要讓她發洩一番的,等著她想冷靜了之後我們再去開解。」
陸昭苦笑:「希望能吧,你不知道,阿愫看著溫溫柔柔的,從小脾氣卻是有些執拗,如今,她一定是怨怪我們的,到底也是我們對不起她。」
其實陸二奶奶想說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陸曉愫,當年成棟應該不僅僅對陸曉愫一個閨秀買過可憐,但是最終動了那可笑的憐憫之心的卻隻有陸曉愫啊!
當然,這話就是面對丈夫也是不能說的,她如今隻能溫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