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沅搖搖頭：「沒關係，讓我們看看首飾吧！」

　　下面的人端著很多匣子過來的，還有一些直接就是放在鋪了紅色漳絨布的敞口方盒裡面的。

　　他們家擅長纏絲和累絲的工藝，所以送上來的基本都是這樣的。

　　姜令沅看到的那幾朵用頭髮絲粗細的金絲纏成的茶杯口大小的牡丹花，忍不住說道：「這纏絲的工藝真是絕了，真是難以想象能做成這個樣子，可是還有類似的？」

　　女掌櫃的說道：「現在隻有這麼幾朵牡丹花了，不過姜大人您說出來想要什麼花樣的，我可以再讓師傅做出來，這樣的看著簡單，可要是沒有八九年的本事也是很難做出來的。」

　　這倒是了，光是把金子拉成頭髮絲粗細都很難，她說道：「簡單的像是梅花桃花茉莉的準備一些，然後再加上海棠花、紫藤花的也準備一些，也不用非要說立刻就做完了，年後也可以，先顧著你們現在手上的活計。」

　　她隻是覺得好看，所以才讓做出來的，也知道這個應該很複雜。

　　至於說那六朵牡丹花，姜令沅三個人分了。

　　陸曉愉看上了一套金累絲和合二仙樣式的頭面，也沒有猶豫直接要了。陸二奶奶也要了一套鑲嵌南珠的頭面。

　　姜令沅倒是沒有要一整套的頭面，而是要了幾個看起來很精巧的東西，成套的各種東西姜令沅並不是很稀罕，這種貴重的首飾她有太多了，要是遇不上特別喜歡的她是不會下手買的。

　　不過等著看到了那一套伽南香木鑲金的頭面的時候還是要了，這主要是給姜沈氏準備的。

　　看到這一套姜令沅就想到了姜沈氏，她想姜沈氏應該會喜歡的，所以就準備買下來了。

　　其實她永遠都不能和姜沈氏親密無間的相處，但是有什麼關係呢，現在這樣彼此相安無事也挺好的，他們每個月還會給對方寫兩封信，姜令沅會把自己的日常生活分享給她，姜沈氏也會認真的看信寫回信。

　　就這樣也差不多了，今兒她們還想著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呢，所以準備離開了。

　　女掌櫃的卻是一臉緊張，畢竟陶大奶奶還在樓下等著呢，要是遇上了，萬一姜令沅再誤會是他們故意安排的呢！

　　可是女掌櫃更沒有勇氣阻止姜令沅，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姜令沅下去了。

　　其實姜令沅等人也注意到了女掌櫃的神色不對，可是也都沒有放在心上，反正就算是這金鋪有什麼事兒也不會耽誤她們現在買東西。

　　不過等著姜令沅看到在一樓的陶大奶奶了，所以姜令沅也知道了女掌櫃的為什麼會不自在了。

　　女掌櫃不安的對姜令沅說道：「姜大人，這真不是我們故意的。」

　　姜令沅也相信不會是他們和陶家說的，所以倒是也並不生氣，說道：「做生意嘛，很正常。」

　　陶大奶奶看到了姜令沅等人下來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走上前：「姜大人，沒有想到這麼巧。」

　　巧不巧的嘛，相互都知道，姜令沅也不準備戳穿，隻是點點頭：「嗯，巧了，我們已經選好了，先走了，你慢慢選。」

　　陶大奶奶都等了那麼一會兒了，自然是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姜令沅離開的，強行說道：「我也是準備離開呢，今兒也沒有什麼事，不如我和姜大人一起隨便編逛逛吧！」

　　要是這麼死皮賴臉的話姜令沅就不喜歡了，她收了眼中的隨意，看著陶大奶奶：「臘月二十開始，我就給身邊的放假了，所以不談公事，至於說私事，我覺得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金樓中還有不少客人，雖然說在一樓不會有特別有身份的，但是這金樓也不是平民百姓能進來的，都是在宴會上見過的。

　　此時陶大奶奶隻覺得卑微極了，但是她還是撐下來了，說道：「姜大人，當初是我們錯了，我們現在也很後悔，就請姜大人再給我們家一次機會。」

　　姜令沅搖頭：「機會永遠都不是求來的，其實你也懂這個道理，接下來隻管好好爭取便是。」

　　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方式。

　　陸大奶奶頹然的看著姜令沅離開，未嘗不是沒有感到絕望，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深深地無力感，曾經姜令沅第一個想合作的對象就是他們陶家的，可是他們總想著家中有一個三品大員，有資格和姜令沅對話，和姜令沅談判，甚至是因為姜令沅是個女子，所以輕視了，以至於造成現在這個地步。

　　她看著姜令沅的身影漸漸遠去，不禁在想，真的還有機會能爭取嗎？

　　陸二奶奶和陸曉愉都知道當初的那些事，陸二奶奶搖搖頭：「這又是何必呢，恐怕是整個杭城都知道了她這麼卑微。」

　　陸曉愉也是跟著點頭：「其實，要是我的話恐怕是真的很難做到的。」

　　姜令沅則是說道：「陶家其實也就這個大奶奶能看看了，其他人的想要好處，還端著，更是沒有意思，她其實就是眼界差了一點，但是慢慢的也補回來了，經過這一次，陶家才算是真正的沉澱下來的。」

　　「其實，有些時候丟臉也不是一件什麼壞事，知恥而後勇也挺好的。」姜令沅又說道。

　　不過關鍵還是要看陶家人能不能明白過來。

　　幾個人沒有多話，接著去了下一個金樓。

　　而陶大奶奶準備離開的時候卻是被一個陌生的女子攔住了，她笑盈盈的看著陶大奶奶：「說起來也是姜大人太傲慢了，陶家在這杭城再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那姜大人對你卻是一點都不留情面，陶大奶奶，你真能忍得了嗎？」

　　這人一看就是和姜令沅作對的人，陶大奶奶立刻就戒備了起來，她看向那女子：「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不過群毆額可以幫你們陶家，怎麼樣，陶大奶奶，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單獨好好談談才是！」

　　可是已經吃過好幾次教訓的陶大奶奶根本就不相信這個人，立刻說道：「不用了，我先走了！」

　　那個女子摸著下巴：「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不過陶家也有更好利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