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奶奶看著姜令沅神情嚴肅，不敢問為什麼，隻是說道：「好，那我先回去等你。」

　　姜令沅卻是說道：「不用，你跟著一起過來吧。」

　　她有吩咐茉莉：「等著秦三奶奶過來了，讓她來我這裡一趟。」

　　沈二奶奶有些弄不明白，她不知道姜令沅為什麼會叫秦三奶奶過來，但是明智的沒有問出來。

　　一炷香的時間，秦三奶奶就過來了。

　　路上她也想了很多姜令沅找她的意思，最終覺得是姜令沅也聽說了寧嬪就要封妃的事兒，所以讓她過去的。

　　如此的秦三奶奶覺得自己就是有談判的權利的，所以她過來的時候臉上帶著笑：「院長，你找我？」

　　「嗯，隨便坐。」姜令沅圍爐煮茶，中間的茶水已經能聞到香味了，帶著淡淡的花香和陳皮香，其實秦三奶奶並不是很喜歡。

　　姜令沅卻是給她倒了一杯，神色從容：「是聽說了一些事兒，特地叫你過來問問。」

　　沈二奶奶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她總覺得現在的姜令沅有些危險。

　　姜令沅淡淡的瞥了一眼沈二奶奶，沈二奶奶立刻老實的，小口喝著茶，其實她也不是很喜歡這小青柑的味道，此時卻不敢插科打諢說些什麼。

　　說來也奇怪，她明明要比姜令沅大幾歲，但是一旦姜令沅認真起來了之後她也不敢造次。

　　秦三奶奶真不喜歡小青柑，接過來後並沒有喝，隻是隨意放在了茶桌上，想著還是過一會兒回自己的屋子再泡鐵觀音喝。

　　她笑著問道：「什麼事兒？」

　　姜令沅拿出來了一本冊子：「你先看看再說。」

　　秦三奶奶笑著接過去了冊子，但是看著看著臉上的笑容卻是消失了，她一字一句，無比清晰：「院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冊子裡面記錄的是這些天她和女學生的一些接觸，這些無疑都是有背景有家世的人家，想做什麼可想而知。

　　姜令沅知道秦三奶奶不會痛快的承認的。

　　果然，冷靜之後秦三奶奶又變成了笑盈盈的模樣：「我就是關心一下學生而已，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姜令沅神情依舊從容：「你再看看這本。」

　　這一次姜令沅寄過去了兩本更厚的冊子，裡面記錄的是那天她找了那個女學生，說了什麼，內容很是清晰。

　　秦三奶奶隻是翻了兩頁就翻不下去了，她臉上的神色很是難看：「你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規章制度中特地表明了在女學這裡不準結黨營私，若是發現，一律開除，我說的沒有錯吧！」

　　姜令沅並沒有正面回答，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在一旁的沈二奶奶聽到了這話也是驚訝無比，她看著那兩本厚厚的冊子，所以姜令沅是著呢嗎得到的呢，這麼一看，這些天那秦三奶奶的上躥下跳就像是笑話一樣，恐怕是降臨於海特別願意看著秦三奶奶這樣做吧，因為這樣才讓姜令沅有了把她弄走的理由。

　　這麼一想沈二奶奶看著秦三奶奶的目光都帶著淡淡的同情，老老實實的不好嗎，非要犯到姜令沅的手中。

　　好一會兒，秦三奶奶才說道：「你不能這麼做！」

　　姜令沅卻是說道：「你也知道女學這邊一向嚴苛，沒有情面。」

　　秦三奶奶定定的看著姜令沅：「你就不擔心得罪了秦國公府，還有寧妃娘娘嗎？」

　　這話，秦三奶奶終歸還是說出來了，她心中其實是慌亂的，沒有想過姜令沅竟然真的這麼不留情面。

　　姜令沅卻是說道：「我就是按照章程做事兒而已，若是秦國公或者寧嬪娘娘怪罪我的話，我也無話可說。」

　　秦三奶奶聽著姜令沅稱呼為寧嬪，她忍不住說道：「你大概不知道，寧嬪娘娘因為懷上龍子，皇上已經準備封她為妃了。」

　　她想她都這樣說了，姜令沅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姜令沅卻是不為所動：「是嗎，如此就恭喜了。」

　　這不鹹不淡的樣子讓秦三奶奶氣了一個倒仰，她看著姜令沅：「你就非要這樣嗎？」

　　姜令沅嘆氣：「並非是我，而是你先破了規矩，女學這裡，我還是希望純粹一點，總不能因為個人改變了路子然後影響女學吧，你是，對嗎？」

　　秦三奶奶知道事情是不可能逆轉了，恨恨的站起來：「好，我認栽，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所謂的純粹是不是一直能維持下去！」

　　秦三奶奶離開了，屋子裡安靜了好一會兒。

　　姜令沅問沈二奶奶：「你覺得，這個純粹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呢？」

　　沈二奶奶毫不猶豫：「能！」

　　姜令沅笑了笑沒有回應，其實以後可能會變了味道的，世事無常，誰又知道到底是什麼樣子呢。

　　她隻想想著起碼她還能看顧女學的時候讓女學能純粹。

　　秦三奶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沈二奶奶將秦三奶奶負責的事兒接手了，自此，眾人也就明白姜令沅屬意誰當女學的掌事人了，好像也不是多麼驚訝，就是楊四奶奶雖然有些黯然，也還是平靜的接受了。

　　其實她本身就不是一個強勢的人。

　　眾人沒有說一點秦三奶奶的事兒，好像秦三奶奶的離開就是理所應當一般，其實眾人也都心知肚明。

　　姜令沅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下午估摸著永平大長公主午睡醒了，姜令沅就和沈二奶奶過去了。

　　永平大長公主對姜令沅的選擇並不驚訝，隨口說道：「我就知道你最終會選擇沈家的人，沈家的人實誠，值得。」

　　姜令沅笑著說道：「今兒過來是讓您看一份章程的。」

　　沈二奶奶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的，再等上一段日子寫了摺子和皇上說就可以了，皇上那邊並不願意過多插手女學的事，所以皇上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雖然現在女學在京城表現得很強勢，但到底還沒有影響到朝政，皇上不是過多的關注。

　　不過，隨著這份章程出來就不一樣了。

　　起碼，現在的永平大長公主越看臉上的神色越認真，越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