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川凜不說話，直勾勾盯著徐川。

　　徐川敢提出這個建議，就一定有辦法實施。

　　徐川取出一顆珠子，珠子表面破開一個洞，「黑日武士在她體內住了十幾年，二人的力量早已經融為一體，這就意味著，星川凜可以調動一部分黑日武士的力量，再加上這個。」

　　他舉起珠子，「她和黑日武士的差距，就會被無限拉近，誰勝誰負，就看你的意志了。」

　　「這是什麼？」

　　秦寒月好奇地摸了一下。

　　手指觸碰道魂珠，她觸電般一抖，臉頰染上一抹酒紅，身體軟軟倒在地上。

　　「寒月！」

　　秦老大驚失色，忙扶住孫女。

　　「這丫頭！」

　　徐川無語，這顆珠子是在幽魂谷得到的魂珠。

　　他吸收了九成的魂力，還剩下一個空殼子，即便如此，殘餘的魂力依舊不容小覷，足以將一個入道初期的術士撐爆。

　　秦寒月隻是普通人，稍一接觸，立刻被強大的魂力震暈過去。

　　聽完徐川的解釋，秦老又好氣又好笑，狠狠在秦寒月頭上一彈，「臭丫頭，嚇死我了。」

　　秦寒月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安頓在一邊的床上。

　　「你有兩個選擇，第一，吞下魂珠，和黑日武士決一死戰，成功了，你將成為宗師巔峰，乃至半神的武者，失敗了，神魂消散，身體拱手讓人。第二，」

　　第二個選擇還沒說，星川凜直接道：「我選第一個。」

　　「你確定？」徐川握著魂珠，「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路，隻有吞噬了黑日武士，你才能活。」

　　「我確定了，」星川凜眼中閃爍著復仇的火焰，「星川家要我死，他們也別想活。」

　　要報復星川家，她現在的力量遠遠不夠，至少需要宗師，甚至半神才可以。

　　憑她的資質，至少需要三十年，五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

　　徐川移開目光，這是他第一次主動移開目光，如此強烈的復仇意志，讓他都為之震驚。

　　「開始吧。」

　　他把魂珠遞給星川凜。

　　星川凜吞下魂珠，柔軟的嘴唇擦過徐川的掌心。

　　「徐先生，如果我失敗了，請您殺了我，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的手裡。」

　　徐川沉默了一會，用力地點點頭。

　　這是星川凜自己的選擇，他能做的，就是滿足她最後的心願。

　　星川凜臉上展開燦爛的笑容，美得讓人無法直視。

　　徐川解開黑日武士的封印，紅色的紋理肆無忌憚在肌膚上蔓延。

　　星川凜毫不猶豫咽下魂珠，前所未有的力量爆開，她眼前的景象開始變慢，拉長。

　　不，不是在變慢，而是在變快。

　　愛因斯坦說過，速度超越光速，就可以穿越時空。

　　星川凜的意識快過了光速，時間和空間扭曲變形，現實的世界布滿裂縫。

　　砰！

　　她眼前一黑，再次睜眼，已經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腳下是齊腰高的野草，枯黃的草甸在風中淩亂，發出嗚嗚的響聲。

　　極目遠眺，黑色的城池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城牆上掛著一面殘破的旗幟，正面是一張猙獰的鬼面，背面是一個古代東瀛文字。

　　星川凜眉頭微皺，此地透著濃郁的東瀛氣息，彷彿回到了幾百年前的戰國時期。

　　她環顧四周，目光停在一棵樹上。

　　樹是櫻花樹，枝頭櫻花綻放，花瓣片片落下，如雪一般夢幻，美不勝收。

　　這奇異的一幕落在星川凜眼中，並無半分美感，反而讓人毛骨悚然。

　　櫻花樹下，坐著一道身影。

　　清冷的月光灑下來，映照出他的臉龐，那是一張猙獰的鬼面。

　　星川凜心中一凜，這張鬼面和旗幟上的鬼面有幾分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個。

　　她心念急轉，難道這就是黑日武士在這方世界的投影？

　　這個念頭一出現，黑影忽然動了，他緩緩起身，從櫻花樹下走過來。

　　他高大魁梧，手中提著一柄武士刀。

　　和普通的刀不同，這柄刀足有兩米長，刀身流淌著皿一般的顏色，以黑影的身高，長刀依舊有一部分垂落在地面上。

　　星川凜確定了，這道黑影就是黑日武士。

　　她有些緊張，看周圍的環境，很可能是黑日武士生活過的地方。

　　這就意味著，眼前這位是從戰國時期活下來的老古董，他的劍道有多高深，戰鬥經驗有多豐富，星川凜想都不敢想。

　　恍惚之間，空氣忽然一凝，黑日武士瞬移似的，突兀地出現在星川凜身前。

　　那柄兩米長的大刀，毫無花哨地斬向星川凜的脖子。

　　快，太快了。

　　星川凜根本來不及反應，眼前一黑，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上。

　　她再次睜開眼睛，熟悉的東瀛古戰場，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肅殺之氣，黑日武士的身影，依舊盤膝坐在櫻花樹下。

　　剛才的一切，似乎隻是一個夢。

　　「是夢嗎？」

　　星川凜摸了摸脖子，如果是夢的話，未免太真實了，真實的她以為真的被斬斷了脖子。

　　黑日武士從櫻花樹下站起來，拖著長刀漫步前行。

　　星川凜心知不能讓他先動手，順手拔出兩柄短刃，身形伏下，像影子一樣融入黑暗中。

　　她是忍者出生，和黑日武士硬碰硬並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利用樹木和建築的掩護，她在陰影之間不斷跳躍，很快接近了黑日武士。

　　黑日武士像是沒有察覺到，自顧自走著，臉上的鬼面呆闆僵硬，像一具行屍走肉。

　　星川凜心中暗喜，摸出蝴蝶標猛地擲出。

　　輕飄飄的飛鏢，像蝴蝶一樣飛向黑日武士的脖子。

　　中了！

　　星川凜大喜過望，然後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識。

　　她第三次睜開眼睛，臉色較之前蒼白了許多，頭也疼得厲害，彷彿要裂開。

　　「不是假的。」

　　星川凜摸了摸脖子，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被黑日武士殺死兩次了，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再次活了過來。

　　這時，她耳邊響起徐川的聲音，「這裡是意識世界，你每次被殺死，都會重生到開始的時間點。」

　　星川凜喜道：「那我豈不是不死之身？」

　　「沒那麼簡單，」徐川搖頭道，「人類對死亡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就算魂力能支持你無限復活，但你的意志無法承受，死亡的多了，肉身會認為你已經死了而停止運作。」

　　「啊！」星川凜一愣，「那我能復活幾次？」

　　「這就看你了。」徐川意味深長道。

　　「看我？」星川凜陷入沉思，回想起徐川說過的話，她和黑日武士在硬實力上的差距，已經很小了。

　　至於能不能贏，全靠她的意志。

　　「意志嗎？」

　　星川凜握緊刀柄，眼中閃過刀鋒般的光芒。

　　「我從來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