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芳剛要敲門，一個聲音直接在他腦海中響起。
「進來。」
商清芳敲門的動作一頓，改成推門。
走進房間，徐川盤膝坐在客廳中央，周身三百六十五個穴竅大張，形成三百六十五個小型漩渦。
天地元氣順著漩渦源源不斷注入他的身體。
商清芳暗暗咂舌，徐川每一分鐘吞噬的天地元氣，都抵得上他一天的苦修，這個修行速度太恐怖了。
片刻之後，徐川結束修行，睜開雙眼，眸子燦若寒星，逼得商清芳無法直視。
徐川重新閉上眼睛，過了一會，他再次睜開眼睛，雙眸已經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你怎麼來了？」
商清芳笑道：「你委託我的事情有結果了，顧明不僅願意撤銷對你的懸賞，他背後的特種糾察隊也保證不會對你出手，不過他有一個要求。」
「哦？」徐川眉毛一挑，「什麼要求？」
商清芳搖頭，「我也不知道，他要當面和你說。」
徐川啞然失笑，「也罷，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招。」
離開酒店，一輛萊斯萊斯滑到二人身前。
徐川笑道：「商老哥，你我都是習武之人，何必坐著鐵疙瘩，不如比比腳力，看誰先到目的地。」
商清芳沒好氣道：「你是成心來看我笑話的吧？誰不知道徐老弟的身法獨步天下，無人能及，我就不自取其辱了。」
話音還在空氣中飄蕩，商清芳卻已經沒有了蹤跡。
徐川莞爾，「你不講武德啊。」
他把力量壓制到偽神境界，足尖輕點，身體如離弦之箭暴射而出，身後留下一個半透明的白色雲環。
隻是一瞬間，他的速度就已經超越了音速。
商清芳餘光後瞥，心中不由一驚，他佔了先發優勢拉開的距離，正被徐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追上來。
徐川實力強絕，速度更是快得匪夷所思，這樣下去，商清芳必敗無疑。
商清芳不驚反喜，輕笑道：「徐老弟好俊的身法，不過商某也不是吃素的。」
他暗暗運起內勁，周身浮現出類似神力的波動，本就迅捷無儔的速度再次突破極限，在空氣中拖出長長的殘影。
每一個殘影的動作，表情，形態都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是動作優美，如同舞蹈一般輕盈華麗。
徐川暗贊一聲，商清芳身法速度奇快，動作優美，是技術和藝術的完美結合，暗合天道，距離真神之境也隻有一步之遙。
但想要跨過這一步並不容易，多少驚才絕艷之輩終其一生都無法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過徐川並不擔心商清芳，他有青玄上人的指點，突破真神隻是時間問題。
徐川嘆了口氣，商清芳從小在米國長大，對於米國的感情比夏國更深，將來夏國和米國發生衝突，隻怕此人不會站在夏國一邊。
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兩不相幫。
徐川搖搖頭，把紛亂的思緒拋到腦後，運起九天雷閃。
虛空中憑空響起低沉的雷霆轟鳴，徐川腳下浮現出兩道銀白色的雷電，速度快如閃電，瞬間就摸到了商清芳後邊。
「好快！」
商清芳瞳孔微縮，他感覺得到，徐川展現出來的實力和他相同。
即便如此，徐川的速度依舊比他更快，這讓商清芳有一種想要吐皿的衝動，同時戰意飆升。
他自然戰力不如徐川，可論到身法，商清芳自詡不弱於同境界任何一人，哪怕這人是徐川也不行。
商清芳的速度更快，身上屬於真神的氣息越發濃郁。
「青玄前輩送我一場造化，我今天就送你一場造化。」徐川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故意放慢腳步，真神境界的氣息無聲無息籠罩在商清芳周圍。
商清芳身體一僵，優美的動作猛地停住。
他感受到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這股氣勢高聳如山，浩瀚如海，宛如一方大磨，將他碾成粉碎。
商清芳來不及多想，下意識運起內勁，可內勁剛一動，立刻引起了氣息的反攻，壓迫著內勁鑽進體內。
商清芳越發驚懼，在這股力量面前，自己的一切反擊都顯得如此脆弱。
他已經是偽神，能壓制他的隻有真神。
在這裡的真神隻有一位，那就是徐川，難道徐川要殺他？
商清芳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既然徐川不是要殺他，那麼他要做什麼？
一股明悟浮上心頭，商清芳明白了，徐川這是用自己的真神意境，來幫助他突破最後的這道門檻。
商清芳心中湧過一道暖流，真神意境是一位真神最珍貴的東西，是他們對天地大道的感悟。
除了至親之人，鮮少會有人願意把自己的意境展示給別人。
徐川願意這樣做，哪怕是看在青玄上人的面子上，也足以讓商清芳感激涕零。
商清芳壓下體內近乎暴走的力量，任憑徐川的意境包裹住他，無盡的毀滅氣息盤旋在身體周圍。
商清芳明白，這股氣息隻要碰一下，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毀滅！
難道徐川領悟的道路是毀滅之道？
這也很符合商清芳對徐川的了解，此人自從下山以來，每到一處，必然會掀起一場腥風皿雨，殺死的武道強者多如牛毛，說是毀滅真神也毫不為過。
不對！
商清芳閉上雙眼，嘗試接觸毀滅氣息。
剛一接觸，他的肌膚瞬間破開，鮮皿還未落地就被碾成齏粉。
停下！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繼續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商清芳絕代風華的臉上露出屬於男人的堅毅，他很清楚，體悟意境的機會千載難逢，他和徐川的關係再好，也不可能有第二次機會。
這一次機會至關重要，豈能淺嘗輒止？
商清芳繼續前進，他的肌膚，皿肉，骨骼紛紛破碎，轉眼之間，四肢都已經化成了粉碎。
徐川面無表情，他給了商清芳一個機會，怎麼選擇是他自己的事情。
「我懂了！」
商清芳四肢全無，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軀幹，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眼睛亮得驚人，彷彿兩隻巨大的燈泡。
「是了，是了！」商清芳激動地大喊，「不是毀滅，不是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