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和楚靈兒擦著程芸兒走過，似乎二人隻是路人，連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譚先生兩腿一軟，幾乎栽倒在地上。

　　「老天保佑，祖宗保佑。」譚先生劫後餘生，心裡把明聖宗歷代老祖拜了一遍。

　　「等等！」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譚先生的心臟幾乎都要停止了。

　　他艱難地轉過頭，就見程芸兒衝到徐川面前。

　　「我的老天爺，你要幹什麼？」譚先生的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面蹦出來了。

　　他來不及多想，倏地閃到程芸兒身前，朝徐川深深彎下腰，「小女不懂事，還請徐先生見諒。」

　　徐川淡淡道：「讓開。」

　　譚先生暗暗叫苦，程芸兒事關明聖宗未來，他不能不管，隻能硬著頭皮道：「徐先生，」

　　話未說完，徐川不耐煩道：「我讓你讓開，耳朵聾了嗎？」

　　他揮動手掌，譚先生彷彿狂風中的一片落葉，身體不受控制飛了出去，一直撞到山坡上才停了下來。

　　徐川緩步走到程芸兒身前，淡淡道：「你叫我有什麼事？」

　　程芸兒吞了吞口水，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面前這位可不是人人欺負的小嘍嘍，而是一尊雄踞於王座之上的帝皇。

　　「我，我，」

　　程芸兒結結巴巴，半天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眼。

　　徐川殺機更濃，程芸兒如墜冰窟，身體抖個不停，幾乎要跪在地上。

　　徐川對這兩個人並沒有什麼好感，若不是楚靈兒求情，這兩個人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還在主動挑釁他，真當他是泥捏的？

　　「你不要緊張，徐大哥又不是壞人，你有什麼事情慢慢說。」楚靈兒柔聲安慰道。

　　程芸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顫聲道：「我不知道陳叔叔怎麼得罪了您，但他不是壞人，還請您把他的手臂還給他。」

　　「嗯？」徐川又好氣又好笑，「陳海的所作所為，我隻要了他一條手臂，已經是看在靈兒的面子上，想要他的手臂，不可能。再說了，」

　　徐川頓了頓，上下打量著程芸兒。

　　他的目光極具穿透性，似乎能透過衣服，看到程芸兒玲瓏的嬌軀。

　　「啊！」

　　程芸兒低呼一聲，俏臉緋紅，雙手緊緊捂著兇口。

　　這，這個傢夥，不，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

　　程芸兒容貌清麗，再加上常年修行，渾身透著出塵的氣息，彷彿不染凡塵的仙女，對男人極具誘惑力。

　　如果在平時，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看，不用她出手，譚先生就先動手了。

　　但現在，面前之人是徐川，譚先生也遠不是對手。

　　若是他要動手，自己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程芸兒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隨時可能決堤而出。

　　就在這時，徐川收回目光，譏諷道：「你與其擔心陳海，倒不如考慮考慮自己的後事該如何安排。」

　　「啊？」程芸兒的淚水凝固在眼眶，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生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川道：「虧你還是醫道中人，明明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卻茫然無知，真是可笑可悲。」

　　「什麼？」

　　徐川的話像一道晴天霹靂，砸在程芸兒暈頭轉向。

　　徐川懶得和她廢話，帶著楚靈兒轉身離開。

　　回去的路上，楚靈兒拉著徐川的手，好奇道：「徐川哥哥，程芸兒真的生病了嗎？我怎麼沒有看出來？」

　　程芸兒膚白如雪，起身紅潤，身量修長苗條，怎麼看都不像有病的樣子。

　　徐川道：「程芸兒的傷勢非同小可，積蓄於身體內部，沒有爆發之前，一切都如同平常，可一旦爆發，程芸兒必死無疑。」

　　「啊？」楚靈兒驚訝地捂住嘴巴，「那，那她什麼時候爆發？」

　　徐川道：「以她現在的速度，長則三年，短則六個月，她就無法壓制體內的勁力。到時候，她會全身經脈斷裂而死。」

　　全身經脈斷裂，聽到這次，楚靈兒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很快就發現一個盲點，「但她隻要不修行，不就永遠都不會死了嗎？」

　　程芸兒是入道中期的術士，這個修為在徐川眼中不算什麼，可對於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來說，入道中期已經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傻丫頭，」徐川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沒好氣道，「若是真的有那麼簡單就好了，我雖不知道她具體修行的是什麼法門，但也多少能猜到一些，她的功法一旦開始，便再無回頭之路，隻能不斷前進。」

　　「啊！好邪門的功法。」楚靈兒低呼。

　　徐川搖搖頭，「不說他們了，想必賀龍王已經整理出我想要的資料了，我們去吧。」

　　徐川眼中閃爍著寒光，揚州的半神不過一掌之數，若是真是他們抓走了周雅瓊，那麼就沒有必要活著了。

　　楚靈兒打了個冷顫，此刻的徐川實在太可怕了，彷彿君王一怒，皿流千裡。

　　她嘆了口氣，在心中為那些半神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