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導演眼中閃過一絲愕然,訥訥道:「這位先生,你沒開玩笑吧?怎麼可能會是他?」
火星停在那人身前,那人一連驚慌,連聲道:「不是我,不是我!」
男人身材瘦長,留著一頭長發和性感的小鬍鬚,身穿一件黑色的小風衣,看起來就像一位瀟灑的藝術家。
雲汐墨皺眉道:「他是誰?」
這個項目雖然是雲氏集團投資的,但雲汐墨日理萬機,自然不可能知道劇組的每一個人。
「雲總,他叫姜力,是劇組的副導演。」陳然適時開口道。
導演也開口道:「雲總,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姜副導演是我的朋友,這次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出山的,怎麼可能是他乾的呢?」
姜力!
雲汐墨眉毛一挑,她倒是聽過這個名字,此人是一位攝影大師,尤其擅長色彩搭配,是業界有名的影調大師,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邀請他參加。
「徐川,會不會真的弄錯了?」雲汐墨小聲道。
「不可能。」徐川傲然道,「我從來不會出錯,威亞上沾染的氣息,正是來自此人。」
聽到這話,雲汐墨毫不猶豫道:「姜先生,你為什麼要切斷威亞?是針對楚然個人,還是針對劇組,亦或者」
雲汐墨聲音冰冷,「是想針對我雲氏集團。」
「啊?」
導演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算是看出來了,雲汐墨對這個叫徐川的男人絕對信任。
「雲總,我想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沒有誤會!」姜力臉龐漲的通紅,嘴唇不停顫抖,憤怒道,「雲汐墨,我來這裡完全是看在阿騰的面子上,你如此侮辱我,從今往後,休想再讓我給你們雲氏集團做事。」
說罷,姜力拂袖而去。
他的態度不似作假,導演羅騰皺眉道:「雲總,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什麼來歷,但我以人格擔保,這件事情絕對不是姜力做的。」
「是啊,」陳楚然也站出來,「姜老師一直很照顧我,他教給我很多東西,怎麼可能害我呢?」
「可笑。」
徐川搖頭,這些凡夫俗子,根本不知道半步人仙代表著什麼。
姜力自以為隱藏的很好,殊不知他的每一縷情緒波動,都如山呼海嘯一般無所遁形。
在徐川指出他是兇手的時候,此人的心跳飆升到了160,幾乎逼近人類極限。
徐川不再多言,淩空一點,一處道具箱砰地炸開,掉出來一柄精緻的手鋸。
「這柄手鋸,姜先生認識吧?」
姜力瞳孔暴縮,強裝鎮定道:「不,我不認識,這是道具師的東西,和我有什麼關係。」
「死鴨子嘴硬,」徐川冷笑,「這上面有你的指紋。」
通過比對手鋸和威亞上缺口的紋理,以及調取上面的指紋,就能輕鬆證明誰才是兇手。
姜力再也綳不住了,崩潰大喊,「這不可能,我已經擦去了上面的指紋,你,你怎麼知道這是我的?」
場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隻剩下機器隆隆的轟鳴聲。
羅騰導演艱難道:「老薑,真,真的是你乾的?」
姜力失去了全身力氣,癱坐在地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天空,彷彿被抽走了靈魂。
羅騰衝到他身前,揪住他的衣領,痛心疾首道:「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姜力依舊像個死物,一言不發。
羅騰還要再說,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丟到一邊,徐川走到姜力身邊,居高臨下道:「誰讓你這麼乾的?」
姜力眼中泛出活物的光芒,訥訥道:「張浩然,是張浩然讓我乾的。」
「什麼?」
眾人皆驚,不可思議地看向張浩然。
張浩然大急,跳腳道:「姓姜的,你踏馬不要皿口噴人。」
徐川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幫他?」
姜力獃滯道:「我在張家的賭場欠了錢,如果我不還錢,張家就要弄瞎我的眼睛。」
他痛哭流涕道:「我是一個攝影師,我不能沒有眼睛,所以,」
「所以你為了保住眼睛,不惜犧牲一個無辜的女孩?」徐川咄咄逼人。
姜力忽然激動,「她不過是個賤人,如何能與我的眼睛相提並論?她這樣的人,就算死一百個,也比不上我的眼睛。」
姜力的話像一道霹靂砸在陳楚然頭上。
陳楚然在魔都漂泊了五年,第一次遇到姜力這樣和藹的前輩,心中十分敬佩這位老師。
沒想到,在姜力心中,她隻是一個隨手可以丟掉的賤人。
徐川冷哼一聲,解開對姜力的控制,轉頭看向張浩然,「你還有什麼話說?」
徐川早就看出來了,姜力和張浩然之間有因果牽扯。
張浩然臉龐通紅,低吼道:「污衊,這都是污衊,你們在污衊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徐川感覺好笑,一個普通人,怎麼敢在他面前說這話?
「說不說,可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