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來到萬安堂,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葯香。
他深吸一口氣,走進萬安堂。
一進門,就有夥計迎上來,恭敬道:「這位客人,您想買些什麼藥材?人蔘,靈芝,何首烏,雪蓮之類的,我們這裡都有。」
「把你們店裡面五十年以上的藥材都給我包起來。」徐川豪氣道。
「啊?」
夥計一愣,他在這裡幹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麼買葯的。
他陪著笑道:「客人說笑了,藥材這個東西,講究君臣佐使,不是年份越久越好,有的藥性相衝,一塊喝下去,隻怕命都要沒了。」
徐川不耐煩道:「你是賣葯的,我要買葯,你隻管賣就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夥計也不生氣,笑眯眯道:「您是外地人吧?」
徐川不滿道:「怎麼,你們這不給外地人賣葯?」
「當然不是,」夥計請他坐下,又端上一杯茶,「不要說我們這裡,就算你跑遍整個鎮子,隻怕也買不到一株五十年以上的藥材。」
徐川奇怪道:「怎麼回事?」
夥計道:「五十年以上的藥材本就罕見,萬安堂作為天南數得上號的大藥鋪,五十年以上的藥材也不多見。」
「每年這個時候,這些藥材都要進拍賣行,基本不可能直接買到。你要想買三十年的,小店倒是能拿出一些。」
徐川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們店裡真的沒有五十年以上的藥材?」
夥計恭敬道:「當然,我怎麼會騙您呢。」
徐川放下茶杯,在夥計緊張的目光中,走到一處展台面前。
展櫃中放著一株人蔘,人蔘巴掌大小,四縷八鬚根根分明,從外表看,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十年份人蔘。
徐川指著人蔘道:「這個多少錢,我要了。」
夥計急出一頭冷汗,知道遇見了行家,討饒道:「是我沒眼力見,不知道您也是位行家。這株人蔘是我們大師傅的寶貝,您出多少錢都賣不得。」
這株人參看似普通,實際上是一株參王。
當年還沒成熟,就被人挖了出來,以至於隻有巴掌大小。
但人蔘的主人是個有本事的,把它放在人蔘中間,用人蔘本身的氣息滋養。
這麼養上個幾十年,或許可以讓參王發育完全。
徐川搖頭道:「我勸你還是把這株人蔘賣給我吧,照你們大師傅這種養法,別說讓它成熟,不死就不錯了。」
此言一出,夥計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在藥鋪裡,地位最崇高的不是老闆,而是坐店的大師傅。
大師傅負責看病拿葯,一般由德高望重,醫術精湛的老中醫擔任。
就拿秦老來說,他以前就是京州長壽堂的坐店大師傅,後來年紀大了,就辭去職務,帶著孫女來了清江。
聽到徐川侮辱大師傅,夥計冷笑道:「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來買葯的,還是來找茬的,我們萬安堂不歡迎你,請你離開,不然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萬安堂在天南省名聲卓著,除了高明的醫術和完備的藥材。
它背後的勢力也不容小覷,乃是懷安白家。
白家是武道世家,家族人口不多,但各個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別說普通人,就算天南第一世家陳家,也要給白家三分薄面。
敢在萬安堂鬧事,簡直是找死。
徐川朝門外走去,搖頭道:「罷了,我走就是,隻可惜,好好的一株參王,就這樣被毀了。」
這時,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叫住他。
「小子,你說什麼?」
徐川回過頭,就見門簾後走出來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
夥計見了老人,恭聲道:「見過大師傅。」
「你就是這的大師傅?」徐川上下打量了老者一圈,眼中失望之色更濃,嘆息道,「你不僅不會養人蔘,還不通醫術,我勸你還是早點辭職回家吧,別在這裡誤人子弟了。」
「你找死!」
夥計勃然大怒,一個箭步竄到徐川身前,提拳便打。
「程榮,住手!」老者淡淡說道。
夥計不情不願停下手,恨恨的看著徐川。
如果目光能殺人,徐川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老者目光掃過徐川,不悅道:「老夫行醫三十年,治好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憑什麼說我不通醫術?」
程榮急道:「大師傅,不過是個口出狂言的小子,您何必和他廢話!」
老者攔住夥計,直直盯著徐川。
如果徐川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他定要叫徐川知道得罪白家的後果。
徐川無視他的目光,緩步走到展櫃面前,淡淡道:「你培養這株參王,不就是為了治好你體內的傷勢嗎?」
老者身體一震,目中射出兩道冷光,厲聲道:「你怎麼知道?」
聲如雷霆,在眾人耳邊炸開,程榮立足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師傅,竟然是個內力深厚的高手。
徐川輕笑一聲,「你隱藏的很好,可你每次走動,眼角都會抽搐,說明你的內傷深入肺腑,你臉色發紅,這是肝臟有傷的徵兆。」
他每說一個字,大師傅的眼睛就增大一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他從醫多年,從未見過目光如此犀利的人。
「那又怎麼樣?」
他問話的時候,語氣已經不像之前一樣強硬。
徐川淡淡道:「你的五臟都受到了損傷,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被七傷拳所傷,傷你的人功力不夠,讓你活到了現在。」
大師傅身體巨震,踉蹌後退,扶著櫃檯才站穩身體。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說了,我隻是一個買葯的人。」徐川看著櫃中的參王,「你把參王賣給我,我治好你的傷。」
大師傅陷入猶豫之中,這種參王是他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眼看就要成熟,如果現在賣了。
徐川瞥了他一眼,又下了一記猛葯。
「人蔘屬木,你想用人蔘的生機猛衝肝臟,然後以逆轉五行之法,以木沖水,以水沖金,來化解殘留在五臟內的七傷拳勁力,我說的可對?」
「對對對,我就是這樣想的。」
大師傅眼睛亮得驚人,這種逆五行之法,他研究了十幾年,沒想到被徐川一口叫破。
「可你忽略了最大的問題。」
「什麼問題?」大師傅急忙追問。
「你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