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周身異光流轉,臉頰上黑白兩氣閃爍,黑氣所過之處,皿肉消融,骨骼發黑。白氣所過之處,皿肉重生,筋骨重鑄。
黑白兩氣流轉,徐川的肉身在生和死之間不斷轉換,即便他以火焰大道和雷霆大道對抗也收效甚微。
這就是生死符的霸道之處,以生死大道為本源製成的生死符,真如它的名字,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強如徐川也無法忍受如此恐怖的痛楚。
之前在白銀城,每隔一段時間白銀祭祀就會幫徐川化解生死符。
但進入黑塔空間之後,無法計算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生死符發作的時間。
生死符一發作,便是生死兩難。
除了本人硬抗,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古滄海等人滿臉擔憂,死死盯著徐川,恨不得自己能替代他忍受這樣的痛苦。
器靈和信鈞也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心中大為快意。
徐川是造成二人現在情況的罪魁禍首,若是他死了,對二人來說無異於解決了一名大敵,在高興不過了。
「你很高興?」
龍脈倏然轉頭,雙目如同利劍一般刺在二人身上。
「沒,沒有。」器靈一哆嗦,他的本體還在龍脈的掌控之中,急忙示好道,「我隻是擔心徐先生的傷勢,絕無他意。」
信鈞也跟著道:「對對對,我們就是擔心徐先生。」
「哼!」龍脈冷哼道,「去你媽的,老子管你這個。徐先生被生死符折磨,你們兩個賤種,豈有逃過的道理!」
「不好!」
器靈和信鈞暗叫不妙,下意識轉身後撤,可二人轉過頭,發現後路已經被古滄海封死。
此地是古滄海的悟道之地,天時地利俱在掌控,豈是二人能逃走的。他低喝一聲,漫天陣紋微光浮現,磅礴偉力轟然而至,彷彿一座大山壓在二人身上,讓他們連一根手指都難以動彈。
「老龍,你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古滄海對龍脈道。
龍脈活動活動手腳,淡淡道:「我雖不能破解這生死符,但我有一法門,可以將生死符的痛苦轉移到其他人身上。」
聽到這話,信鈞和器靈心中浮現出不祥的預感。
龍脈催動法訣,下一秒,一股劇烈的疼痛席捲而來,器靈和信鈞直翻白眼,痛的幾乎要暈死過去。
這是什麼樣的痛苦!
在生死之間不停輪轉,從新生到暮年,在返老還童,肉身和神魂經歷雙重流轉,其中的痛苦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信鈞看著徐川,眼中閃過一絲驚悚。
這個傢夥的神經是鋼鐵鑄造的嗎?再這樣的痛苦之下,他竟然能做到一聲不吭,真的還是人嗎?
徐川緩緩睜開眼睛,抹去額頭的冷汗,拱手道:「多謝前輩。」
龍脈擺手道:「老夫這法子隻能幫你一時,不能幫你一世,若是不能儘快破解,你終究難逃一死。」
生死符可不僅僅隻能讓人感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每次發作,間隔都會縮短,等發作九次之後,生死大道刻入骨髓神魂,縱然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到了那時,即便疼痛可以轉移,生死符烙印下的生死大道印記卻無法轉移,徐川還是難逃一死。
徐川淡然一笑,「我這輩子怕的東西很多,唯獨沒有怕過死,誰要讓我死,我也絕不會讓他好過。」
白銀祭祀的生死符厲害,又是化嬰後期的強者,不要說徐川,便是加上龍脈和古滄海,三人也不是白銀祭祀的對手。
但現在不同了,徐川心念一動,身前憑空出現一枚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釘子。
七彩釘子是靈寶,若是發動,即便是白銀祭祀也得喝一壺。
徐川收起釘子,當務之急是解除身上的生死符,和白銀祭祀魚死網破是無路可走之時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徐川不會選擇這條路。
現在的事情,是先解決掉十名特級墮落者,將老夜叉和洛斐救出來。
徐川的目光落在信鈞身上。
經過生死符的折磨,信鈞像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雙眼無神望著天空,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器靈比他好不了多少,身上黑氣淡漠,體型都透明了許多,若是再來幾次,隻怕他會形體消散,重新歸於本體之中。
徐川的目光一掃,信鈞猛的一激靈,猛的從地上跳起來,像鴕鳥一樣把腦袋藏在褲襠裡面。
徐川無語,信鈞好歹是個化嬰強者,哪怕是尊者,他面對死亡的時候也有殊死一搏的勇氣,信鈞這樣的表現,真的太丟人了。
他一腳把信鈞踢翻,沒好氣道:「丟人的東西,若是想活命,就要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價值。」
聽到這話,信鈞精神一振,狗腿道:「老大放心,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最忠誠的手下,您讓我往東我就不往西,您讓我上刀山我絕不下火海,您讓我,」
「打住!」徐川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傢夥經歷生死符之後,怎麼越發聒噪了,「你在暗夜秘境流浪多年,哪裡有特級墮落者你應該很清楚吧?」
聽到這話,信鈞猛的擡起頭,拍著兇脯道:「老大你可算問對人了,我在暗夜秘境數十年,哪怕是個大城池的祭祀大人,也絕對不如我了解暗夜秘境。」
龍脈不耐煩道:「啰裡啰嗦,離此地最近的特級墮落者是誰?在什麼方位?」
信鈞打了個哆嗦,和徐川比起來,他更害怕龍脈,當即道:「距離此地最近的墮落者便是雨夜屠夫,距離此地不過千裡,此怪殘忍嗜殺,乃是暗夜秘境出了名的死亡絕地。論到實力,此怪的實力,隻怕還在暗黑雄獅之上。」
他一邊說話,一邊偷看徐川的反應。
徐川一陣好笑,看向龍脈和古滄海,「師傅,前輩,你們覺得如何?」
古滄海和龍脈笑道:「這怪物好大的名頭,老夫倒是想去見識見識,看看他有幾斤幾兩。」
徐川笑了,一錘定音道:「我們今天便去會會雨夜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