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墮落者產生的功德香火之力不過一縷，想要藉此成就神府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這並不意味著對古滄海沒有好處。
相反，這些功德香火之力，不僅可以大幅度加強他神通的威能，還能提高他和大道的親和力。
功德香火越濃厚，對大道的感悟越容易。
古滄海這一縷功德香火，足夠節省他幾十年的感悟。
徐川和龍脈得了一部分，也都是大有裨益，徐川感覺自己領悟純陽大道隻剩下一步之遙，隻要一個契機，就可以正式領悟。
這個契機什麼時候來，誰也說不清楚。
可能下一秒就來，可能一百年也不會來，徐川也不著急，抖去身上殘留的水漬，環顧四周，雨城的停了，城市中遊盪的墮落者也一掃而空。
現在的雨城，就是暗夜秘境中普普通通一座荒廢的城市。
徐川轉頭看向信鈞，「下一個。」
信鈞還沉浸在巨大的驚訝中無法自拔，這一切說來複雜其實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燈功夫，赫赫有名的雨夜屠夫就倒在了徐川三人手中。
雖然以多打少算不得什麼好漢，可他看得出來，除了古滄海，徐川和龍脈都具備單獨擊殺雨夜屠夫的能力。
哪怕是三人中最弱的古滄海，若是給他足夠的時間布置陣法，未必不能擊敗雨夜屠夫。
「這幾個傢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信鈞心中嘟囔。
他在暗夜秘境遊盪多年，對各個城池的強者或多或少都有所耳聞，像徐川這樣的強者，整個暗夜秘境都沒有幾個，現在一下子冒出來三個，這倒是奇怪。
「我問你話呢。」徐川眉頭微皺，一縷殺機落在信鈞身上。
信鈞像是被針紮了，猛地一哆嗦，急忙道：「距離此地五千裡之外，有一尊墮落獸，此獸原本是一尊山君，庇護一方，被黑暗侵蝕之後變得兇殘暴戾，方圓千裡之內都化作死亡絕地。」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心有餘悸之色，「此怪的實力，比雨夜屠夫更加恐怖。」
「不過，」信鈞話鋒一轉，諂媚道，「以徐先生和龍先生，古先生的實力，即便那山君再厲害，也不是諸位的對手。」
「啪！」
話音未落，他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龍脈一臉兇相道：「去你媽的，老子要做什麼事情還用得著你來指揮？一會對付那山君，你們兩個先上。」
信鈞嘴巴發苦，後背器靈的目光像利箭一樣刺在他後背上。
山君所在的位置距離雨城足有數千公裡，強如徐川等人也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快到了。」
飛行半個多小時，信鈞忽然道。
不需要他說，徐川也注意到遠處的山峰。山峰比黑暗更黑暗，形如一隻巨虎卧在黑暗之中，山峰頂部兩隻星辰閃爍，彷彿巨虎的兩隻眼睛。
徐川目光一凝，這山峰並非純粹的死物，他和山君的氣息融為一體，可以說這座山就是山君，山君就是這座山。
「吼！」
一聲震天虎吼響徹天際，風雲變幻，一陣狂風撲面而來。
龍脈冷笑道：「他奶奶的，一隻小老虎也敢在我面前炸刺，找死！」
他化作真龍之形，張口嘶吼，龍吟之聲高亢如雲，一時間龍吟虎嘯互不相讓，兩股聲浪撕裂天穹之上的雲霧。
倏！
一道烏光射到眾人身前，化作一隻通體烏黑，體型超過三十米的龐然大物。
他的模樣和普通老虎沒什麼區別，隻是脖子上張了三個頭顱，左邊的頭顱漆黑如墨，唯有兩顆如同長劍一般的獠牙閃爍著雪白的光芒。
中間的頭顱保持正常的顏色，黃黑色的條紋在眉心形成一個顯眼的王字。
最右邊的頭顱則是通體赤紅，沒有皿肉，隻剩下森森白骨，白骨之上火焰升騰，彷彿漫畫之中的惡靈騎士。
「就是他，他就是山君！」信鈞全身肌肉緊繃，毫毛倒豎，「快，快動手！」
龍脈躍躍欲試道：「小貓咪，讓我來陪你玩玩。」
徐川攔住他，「前輩且慢動手。」
他見識過不少墮落者，特級墮落者也見識過兩個，不管是暗黑雄獅還是雨夜屠夫，他們的共同點都是混沌混亂，嗜皿殺戮。
他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殺戮，為了吞噬，將自身的慾望放大到極緻。
山君不同，他身上同樣存在混亂殺戮的氣息，但是這氣息之中，有一絲清明理智，這一絲清明理智，沒有讓他在見到徐川的第一時間動手。
「離開！」
山君的聲音低沉有力，身後的山峰隨之開口，隆隆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轟鳴。
「陌生人，我不想傷害你，趁著我還能壓制黑暗對我的侵蝕，你們還是離開吧，或者，」山君眉宇之間閃過痛苦的神色，「或者你們殺了我，讓我不要再承受這樣的痛苦。」
不出徐川所料，山君同樣被黑暗污染，但他乃是天生地養的精靈，是這座大山供養的山神，體內存在一絲功德香火之力。
正是這一絲功德香火之力，幫助他抵禦了黑暗的侵蝕。
但功德香火之力太少了，隻能延緩黑暗侵蝕，到了現在，黑暗已經侵蝕了山君大半個身軀，他利用殘餘的力量，將此地的生靈移到攻擊範圍之外。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不知死活的生物進入他的領地，被陷入瘋狂的山君殺死。
徐川笑道：「為什麼不能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呢？」
「第三條路？」山君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是說祛除我體內的污染之力？」
「不錯。」
徐川見過的墮落者之中，山君是唯一一個還保持著理智的存在，若是能驅逐他體內的污染，使其恢複本性，這無疑能增加己方的力量。
「年輕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山君搖頭道，「沒有遭受污染的人，永遠不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力量，沒有人可以驅逐他，你們走吧。」
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左右兩邊的頭顱發出低沉的吼聲，雙目之中兇光四溢，黑暗和火焰兩種大道的波動在虛空中震顫。
「你們若是再不走，我便控制不住自己了。」山君低吼道，「快走！」
徐川不退反進，一步一步走到山君面前，「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