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傲慢和偏見是他人築起的高牆,而實力才是破壁的重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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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時候,李十月她都是個聽勸的人。
是以,不出兩刻鐘,車隊就又重新上了路。
這一回,有了一起對陣殺狼的情誼,不僅僅是王大頭了,就是高進這個話少的人,在路上都會主動和李十月說上兩句話去了。
更別說那些普通的兵士了,他們雖然沒機會主動在李十月跟前兒和她說些什麼話,但是,這行軍的路上,背地裡自是會對李十月這個校尉議論上幾句的。
之前那幾天他們還會說——李十月這麼一個看著瘦小的女娘咋可能一人力戰突厥八王子而得勝呢?
對此,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不相信的,隻以為是以訛傳訛來的了。
更有那心眼壞的和人暗地裡同人蛐蛐道:「哼,怕不是她脫了褲子才得的官吧?」
偏見,尤其是特別針對女子的性別偏見,過去、現在和未來那都是會一直存在的。
李十月對此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越是底層的弱男,那是越會用最惡毒的心思去侮辱站在他們頭頂上的女子。
這就和現代社會裡,某些惡臭男給陌生女性造黃瑤來滿足自己狹隘的內心妄想一樣;
在此時,這百人的兵士之中就存在這般的人。
當然了,李十月就還是那句話,就和在逃荒路上,她面對二蛋娘一開始的背後蛐蛐一樣---何必在意?
「說唄,不招人妒是庸才。
他們又不敢說到我面前兒來,若是他們敢,我自是會教他們如何做人。」
但是,從昨夜李十月組織眾人一起對抗群狼開始,到李十月帶著李秋天和石頭站在外圍同他們這些小兵與群狼對峙;
更別說後來李十月一把長刀竟是能衝到狼群之中斬首頭狼,直接帶領他們戰勝了狼群,獲得了勝利為止;
那些背後蛐蛐小話兒的人,現在哪裡還敢張嘴?
傲慢和偏見是他人築起的高牆,而實力才是破壁的重鎚。
三人是能成虎,但一力也能降十會!
他們就這麼行而有序的向著突厥王城的方向一直行到傍晚,天色將黑的時候,李十月她才下令安營紮寨休息。
一夜無事,天色大亮後,眾人又重新上了路。
陳勇和孫小六兩個人和其他八人就又被派出去探路去了。
按著李十月預估的,再走一日,就該到了突厥王庭的邊緣了;
他們這畢竟是代表安東出使突厥,快到地兒了,自然是得提前派人去告知一聲兒的了。
雖然李十月他們這百人的隊伍對於整個兒突厥王庭來說,真心的算不上什麼威脅;
但是,漢軍出使,最講究什麼?
察勢應變,剛柔並濟是也。
通俗點兒來說,那就是看人下菜碟兒嘛。
李十月他們代表的是安東的利益,利益這東西自然是佔優勢的時候就要多爭取一些,不佔優勢的時候,也是得盡量爭取的。
另外,這提前知會人家了,突厥王庭那邊兒也好擺出架勢來迎接不是?
好歹,現下安東與突厥那還是保持著友好的關係的。
而且,這個提前告知的事兒,李十月也在路上同周翊然仔細的商議了一番。
雖然他們是代表安東出使突厥的,是帶著銀子來做買賣的,是來恭喜新汗王的;
但是,要是突厥的這個新汗王想要給他們使絆子或是皮笑肉不笑的給他們氣受,那他們這次來的態度自然也是要變上一變的了。
不過,卻是巧了,陳勇和孫小六他們兩個卻是在探路的時候遇到了一隊外出打獵的突厥人!
更巧的是,這夥子突厥人還是李十月她的老熟人!
猜猜他們是誰?
哈哈,這隊突厥人的領頭人正是突厥王子社爾!
是以,端著一碗粟米粥喝的李十月在聽到遠處傳來的跑馬聲響後,就立時放下粥碗,拿起身旁的長刀站了起來。
她一動作,身邊之人那一個個也都是緊跟著就警戒了起來。
「大頭,抽十個人跟我過去看看。」
如此,帶著十來個人的李十月就和被陳勇、孫小六帶路引著跑馬過來的社爾他們這隊人相遇了!
算一算,得有近三年沒見過了的兩人,這乍然一見,還是在這般的場景之下,還當真是各有感慨!
「殿下,別來無恙!」
李十月騎在馬上對著對面那明顯變得成熟了一些的社爾拱手行禮道。
當年互市上的那場比試,李十月她記得社爾那時候就還是個雄壯少年的模樣呢;
而現如今,李十月看著眼前這個留著絡腮鬍子,明顯長得更高更壯實了一些的社爾,心中不自禁就對自己來到這方世界的時間更有了概念。
而對面的社爾,他對在此地此時見到李十月這事兒的感覺卻是更訝異了一些的。
但不論心中兩人是如何想得,反正面上那都是很客氣的見了禮。
李十月她帶著人回了營地,在鋪了氈毯的地上坐下後,通過交談,李十月這才知道社爾他這是帶著自家兄弟外出射獵來的了。
明面上是這麼個緣由,這話李十月自是不信的;
現下在草原上可還算是冬季呢,這麼個時節,獵啥?
但是李十月自然是不能直接對社爾說「你撒謊,你騙人」的啊,她隻是笑笑應了下來。
而社爾聽到李十月說他們這隊人是帶著金銀去突厥王庭做那買羊毛的買賣的時候,倒是起了談興,興緻勃勃的和李十月說起了這幾年同李十月他們李家屯做羊毛買賣的事兒來了。
一旁同樣坐著的周翊然這時候心中很是驚訝,他看著李十月她竟是十分熟稔的和社爾在交談!
周翊然他雖然知道李十月是在老王爺還活著的時候,就提出了與突厥做羊毛買賣的人;
但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李十月她竟然和自己的「手下敗將」——突厥王子社爾,竟是這麼熟悉!
甚至可以說兩人現在這說話的樣子,都有幾分像是朋友的了。
因著離著突厥王庭所在的地方還有段兒距離,社爾他乾脆尋了人帶著陳勇和孫小六這兩個斥候提前去突厥王庭送信兒去了。
而他自己卻是沒走,帶著餘下的人,就留在了李十月他們這隊伍裡頭;
那架勢,看著是要留宿的樣子。
天色黑了下來後,篝火旁,李十月她帶著李秋天和石頭兩人沾了社爾那邊兒的神射手的光,竟是吃上了野兔肉!
也就是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蠻子了,一般人哪裡能在這三月寒風仍舊咧咧作響的草原上,獵到在洞裡躲藏起來的野兔啊!
靠著篝火坐著的李十月和社爾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社爾身旁坐著的是他母族表兄賀魯,一個和石頭長得一般高大健壯的年輕漢子,隻不過,賀魯長得可比石頭黑多了。
而李十月的身邊坐著的人自然就是李秋天和石頭兩個了。
至於周翊然?
他那是早就離開的了,這有心眼的人最是會看人眼色;
周翊然他早就看出來了,社爾那樣子是隻想和李十月單獨說話的,可不是想要和他這個不認識的王府屬官聊天。
不過,哪怕他離開了,卻也是吩咐了僕從在外頭盯著和社爾閑聊的李十月兩人的。
而謝明月那邊兒?
李十月是直接就沒給社爾介紹,在李十月看來,這沒必要。
謝明月也是個乖覺的,乾脆就沒出現在社爾面前。
不過,謝明月這會子卻是透過撩開的車簾一角,看著篝火旁的李十月和社爾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