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眉愣住了,她以為姜令沅會留她在這裡了,結果姜令沅竟然這麼說。
陶大奶奶看著陶如眉的樣子在心中暗自嘆氣,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在杭城的世家貴族中又一直順風順水的,以為誰都會依著她呢,結果這可不就是踢到鐵闆上了。
幾次接觸下來,陶大奶奶能看出來姜令沅真不是那種能被你幾句所謂的「不會介意吧」而束縛住的,姜令沅也根本不會被這樣的話威脅到的,所以再這樣反倒是會適得其反,真讓姜令沅厭惡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不等著陶如眉說什麼,陶大奶奶已經說道:「阿眉,快去看看吧,說起來要不是今兒找四奶奶有事兒的話,我都想著好好逛一逛這懷園呢!」
對上陶大奶奶警告的目光,陶如眉到底老實了,她看了一眼無動於衷的姜令沅,心中還是不舒坦的,畢竟在這江南的地界兒,她走到哪裡不是被捧著的呢!
陶如眉也知道自己被捧著是因為家世,是因為別人有求於他們家,而現在是他們家求著姜令沅,所以人家這樣也是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隻是心中還是不舒服。
不過陶如眉的涵養功夫也是到家了,心中不爽,還是能笑著說道:「好,那我就不打擾四奶奶和我大嫂說話了,說起來這懷園在整個江南也是備受推崇的,而且因為不對外展示,能過來的人都不多,今兒能看看這懷園也是我的造化了!」
看看,這話還是說得那麼好聽,姜令沅想這陶如眉分明已經不高興了,還是能兀自將話給圓回來,也真是厲害了。
她笑著說道:「那快去看看吧!」
陶如眉又被噎住了,這姜令沅怎麼油鹽不進,就因為事先沒有打招呼她跟著過來的不成?
等著陶如眉離開了,陶大奶奶一臉歉意的對姜令沅說道:「陸四奶奶,實在是抱歉,大房就她最小,被寵的不像樣子了,今兒她真是太任性了。」
這一次沒有再說讓姜令沅原諒的話了。
家中對陶如眉寄予厚望,精心培養的同時難免也會有些驕縱,說起來就是她這個當大嫂的有時候也是要讓著一點的,畢竟都覺得陶如眉以後可能是有大造化的,要是得罪了就不好了。
姜令沅也沒有說陶如眉不任性,隻是說道:「我原以為隻是你一個人過來,都沒有給她準備什麼,以後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這種話好像都是隨意說出來的,但是陶大奶奶卻是不敢把這當成漫不經心,她立刻說道:「四奶奶說的是。」
話入正題。
陶大奶奶知道姜令沅不喜歡那一套遮來掩去,直接說道:「雖然說這一次是成家上門來求我們過來說情的,不過我可是沒有說情的意思,隻是想著過來和四奶奶說一說我們家和成家可是沒有多麼深的往來,也不覺得應該摻和你們兩家的家事兒,而且雖然我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是想必你們家的大姑奶奶在他們是是受委屈了,這些年我們也聽了些話的。」
也是在隱晦的告訴姜令沅,這成家對陸曉愫不好這件事其實整個江南的體面人家都有所耳聞。
姜令沅隨意點點頭:「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家的家事兒,那成家找誰都是沒有用的,說起來我們豫國公府在江南雖然沒有什麼根基,但也不是由著人欺負的。」
陶大奶奶頓了頓,總覺得姜令沅這話好像是有些什麼深意的,但是從姜令沅的眼中又是看不出來什麼,最終隻能幹笑:「四奶奶說笑了,這無關乎什麼根基不根基的,豫國公府代代都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我們敬佩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欺負呢!」
姜令沅笑了笑:「不過就是開玩笑而已。」
如此也算是把成家的事兒揭過去了,陶大奶奶笑著說道:「剛剛阿眉說的話也不是誇張,江南的園子很多,但是懷園絕對是最神秘的,要不是四奶奶過來住在這裡,我還不知道這是四奶奶地方產業呢,都說這懷園的妙處在於水,如今可真是見識到了,不知道四奶奶可是準備辦一場宴會?要是辦的話可以一定要給我們家送一張請帖才是。」
懷園從建成到現在還真沒有在這裡宴請過人,姜令沅對此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說道:「若是有必要的話,自然是要宴請的,暫時倒是沒有想法。」
真正有必要的時候那宴請恐怕就是很有深意的,其實姜令沅已經準備好這裡的第一場宴請是什麼樣子了。
姜令沅說的模稜兩可,但是陶大奶奶也不介意,反倒是笑著說道:「四奶奶是做大事的人,自然兇有溝壑,不是我們能比的。」
這是慢慢步入正題的意思了。
姜令沅給陶大奶奶試探的機會:「不過是得皇上信任而已,別看我來到這裡想法是閑雲野鶴一般,可是內心卻是惴惴,生怕做不好辜負了皇上的信任。」
「四奶奶能把女學辦的風生水起,這手工學堂也不在話下,就是不知道我們陶家有沒有替四奶奶分憂的機會?說起來,陶家在這江南一帶也算是有些名望,說句不好聽的,起碼是能當一個地頭蛇的。」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話真是隱晦又很有攻擊性,不過,降臨於會在意這一點點攻擊性嗎?
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陶大奶奶:「如今我也在等著呢,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隻是不論是強龍還是地頭蛇的也不是隨口說說就能確定的,畢竟這主次總是要分一分的。」
陶大奶奶知道姜令沅的意思,是想著她為主,陶家為次,可是那樣陶家還能有多少主動權呢?
陶大奶奶笑呵呵的:「我看著平等秋色最好不過了。」
笑著說出來的話也不怎麼客氣。
姜令沅嘴角勾起來了一個諷刺的角度:「不如我講個故事給你聽聽吧,聽完了之後你可以和我說說有什麼感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