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徐川的目光落在老鬼身上，「你選個死法吧。」

　　老鬼大驚，顫聲道，「隻要你饒我一命，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徐川冷笑道：「我饒了你，那些死在你手裡的人，豈不是白死了？」

　　院子中的巨犬眼睛泛紅，嘴巴裡還殘留著人肉的碎屑，這個老鬼，絕不像他說的那麼清白。

　　老鬼眼看徐川不吃這套，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拔出腰間的手槍，惡狠狠道：「你不要逼我！」

　　「開槍啊。」徐川搖頭嘆息，「對你來說，死亡是最幸福的事情，可你偏偏選了另外一條路。」

　　他一邊說一邊朝老鬼走來，步伐輕快，彷彿面對的不是黑洞洞的槍口，而是兒童玩具。

　　老鬼的心理防線搖搖欲墜，汗珠順著額頭滾落，眼中厲色一閃，猛地扣下扳機，他就不相信，還有人不怕子彈。

　　「砰！」

　　老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子彈落到徐川身前一米，遇見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無法寸進分毫。

　　老鬼不信邪，連開數槍，無一例外，子彈被撞在牆壁上，根本無法靠近徐川。

　　當！

　　徐川輕吐一口氣，子彈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聲音宛如重鎚砸在老鬼心頭，他雙膝一軟，撲通跪在地上，「求求你，饒，饒了我吧！」

　　徐川冷笑，撿起一顆子彈，之間略一發力，黃銅彈殼瞬間破裂，數十記的碎片電射而出，全部沒入老鬼的身軀。

　　「啊！」

　　老鬼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他終於明白徐川說的是什麼意思，與現在遭受的痛苦相比，死亡原來是那麼的輕鬆。

　　徐川和顧南星離開小院，顧南星擔憂道：「師傅，今晚你真的要去赴宴嗎？」

　　「不然呢？」徐川反問。

　　顧南星嘟囔道：「這個叫程啟立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他邀請我們赴宴，一定不懷好意。」

　　「我知道。」

　　徐川的回答讓顧南星有些發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師傅腦子一定是出問題了。

　　徐川笑道：「如果我們不去，程啟立會找誰的麻煩？」

　　顧南星臉色微變，「高燁和清清。」

　　「不錯，」徐川點頭道，「程啟立身為洛南第一高手，權勢滔天，高燁兄妹隻是內勁武者，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我們要麼不出手，既然出手了，就要斬草除根，」徐川眼神轉冷，「程啟立老老實實也就罷了，要是不識擡舉，那就沒必要活著了。」

　　當天晚上，徐川拒絕顧南星陪同，獨自一人來到位於洛南市中心的水月閣。

　　水月閣是洛南最豪華的酒店，位於水月湖中央的小島上。

　　小島面積不大，隻有幾個足球場的面積，上面寸土寸金，立著一座古樸的中式酒樓。

　　酒樓三層，最豪華的天字型大小包間，一位渾身匪氣的男子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他身材高大，露在外面的肌肉宛如鋼鐵鑄造。

　　在他對面，坐著一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他是水月閣的老闆王洪。

　　「老王，東西都準備好了嗎？」彪悍男子淡淡道。

　　王洪恭敬道：「您吩咐的事情，屬下絕不敢怠慢，一切都準備就緒。」

　　「很好，」男子滿意的點點頭，「姓古的小子不知道什麼來歷，敢在我的地盤上動手，我不給他點兒顏色看看，真以為我是軟柿子？」

　　這個一臉兇悍的男人，正是洛南第一高手程啟立，也是水月閣真正的老闆。

　　他屏退王洪，從酒架上取下一瓶紅酒，猩紅的酒漿在燈光下閃爍著迷離的光芒。

　　打開瓶蓋，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程啟立陰笑道：「喝了我的化骨散，就算你是宗師後期的高手，也得老老實實給我坐下。」

　　「砰砰砰！」

　　門口傳來敲門聲，程啟立打開門，就見門口站著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

　　「你是，古川？」他詫異道。

　　他聽徐川的聲音很年輕，沒想到他本人比聲音還要年輕，看著二十來歲的樣子，真是他殺了洪國偉？

　　「不錯，」徐川擠開程啟立走進包廂，大大咧咧在沙發上坐下，「我餓了，上菜吧。」

　　程啟立一噎，誰見了他不得客客氣氣稱呼他一聲程先生，徐川不按套路出牌，讓他有些摸不準脈搏。

　　他拍了拍手掌，王洪會意，精美的菜肴流水般送了進來。

　　徐川也不客氣，自顧自大快朵頤，完全沒把程啟立放在眼裡。

　　程啟立臉色一黑，忍著怒氣道：「洪國偉是我侄子，你殺了他，難道就沒什麼想說的？」

　　徐川停下筷子，奇怪道：「有什麼好說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他要殺我，那我就殺他，隻能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吧。」

　　程啟立臉色更冷，強調道：「他是我的侄子。」

　　「那又如何，」徐川臉色也冷了下來，「你要給他報仇，動手便是。」

　　場中氣氛一冷，瀰漫著淡淡的火藥味。

　　程啟立心中惴惴，這個叫古川的小子看似平平無奇，不像是武道高手，可他自信的表情不像作偽，這讓程啟立有些摸不著深淺。

　　他露出一抹笑容，遲滯的氣氛如冰雪消融，「古兄弟哪裡話，洪國偉貪花好色，他得罪了你也是死有餘辜，我管教不嚴，這杯酒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他拿起酒瓶，滿滿當當給徐川倒了一杯。

　　「好酒。」徐川讚歎一聲，在程啟立期待的目光中一飲而盡，「再來一杯。」

　　程啟立臉上笑容更盛，也不怪徐川的無禮，再次滿上。

　　二人就像客戶和服務生，一個喝酒，一個倒酒，很快，一瓶紅酒就見了底。

　　「沒了？」徐川遺憾道，「你這酒味道不錯，走的時候給我帶幾瓶。」

　　程啟立氣笑了，他靠在沙發上，大咧咧道：「好說好說，你隻要能走出這個門，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你什麼意思？」徐川挑眉。

　　「我的意思很清楚，」程啟立輕笑一聲，「這是1990年的羅曼尼康帝，價值一百多萬，你不會以為，喝了我的酒，你還能走吧？」

　　徐川放下筷子，嘆息道：「看來這是一場鴻門宴啊。」

　　「鴻門宴又如何？」程啟立目中厲色一閃，「你敢殺我的人，就應該做好死的覺悟，在死之前，能喝到一百萬的紅酒，吃到幾十萬的宴席，你也不虧了。」

　　徐川輕笑道：「你就這麼自信可以殺了我？」